她看起來笑容和煦。
邊灃微微點頭,邊漾也跟在后面,一點都沒有之前在公司里的桀驁感,反而乖得像是個三好學生。
氣氛,異常的微妙。
邊老爺子一改在外的和藹,看起來無比威嚴。
向渡在這種氣氛下,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吃。
接下來就是進餐,而進餐時刻,沒有任何人說話,全都安安靜靜,只有刀叉觸碰的聲音。
這時候,邊老爺子突然問:“小渡,我還沒問你的家庭情況。”
向渡鼓著嘴,轉過頭去,好不容易把牛排吞下去:“呃,我是單親家庭。”
這一句話,直接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引過來。
他們太好奇了。
邊漾的母親虞鳳桂,面容驚訝,邊老爺子倒是不知道這一回事,心中更加不滿。
雖然門當戶對的難找,也不能差太多吧?
“那你的母親哪里高就?”虞鳳桂問。
這話剛問出口,邊灃突然說:“不要在吃飯的時候聊天,等會再說吧。”
虞鳳桂立刻不說話。
邊老爺子有些不滿,但是不好發作,便點點頭。
吃這一餐,向渡覺得自己要短命一回,這樣的吃飯氛圍,太難受。
向渡覺得簡直傷胃。
吃完飯,聚在了茶室,戚見邊灃被邊老爺子叫到一遍,邊漾坐在茶室里看起來有些孤零零。
倒是有很多人和向渡搭話。
邊灃的姑姑,伯伯,表妹,等……
輪番轟炸之下,向渡有些受不住,不過他秉承了一個原則,那就是————少說話!
于是就能看到這麼一幅場景。
邊灃姑姑:“小渡啊,你balabalaba……”
向渡冷靜地點點頭:“您說的對。”
邊灃的表妹:“我哥balablabla……你們倆balbalaba……”
向渡點頭:“哦。”
邊老爺子的態度有些不明顯,所以他們也只隨便聊聊。
但是一圈下來,他們覺得看起來有些呆愣的向渡,居然有些冷傲?
再那麼一看,竟然看到了邊灃的影子!
冷傲自大且優雅!?
可是邊老爺子不是說,他是看起來性格很單純的普通人家孩子。
難道交往了,性格能受到影響,變得一模一樣?
那可就太可怕了。
家里有一個邊灃就夠了,再來一個,誰受得了?
邊家根本沒有任何娛樂,向渡就聽到他們一邊喝茶,一邊聊一些八卦,再者就是聊一些國際局勢。
只是他隱隱聽著覺得不對勁。
哪里不對勁,說不上來。
只是更覺得死氣沉沉。
終于,邊老爺子出來了,邊灃走后面,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
邊灃看到向渡坐在眾人面前的模樣,露出些許笑容:“向渡,走,我帶你去房間,你今天住下。”
就這樣?
向渡不免有些驚訝,只是也沒問什麼,點點頭和眾人道別。
上了二樓,前面是長長的走廊。
邊灃突然伸出手,牽住了向渡的手。
向渡驚得一顫:“怎麼啦……?
手心干燥舒適,像是純棉的t恤,溫暖。
這條走廊,長而且光線并不好,沒有開燈的情況下,很昏暗。
兩個人只剩腳步聲,以及彼此的心跳。
邊灃突然握緊向渡的手。
他小時候,經常走過這道走廊,那時候他還怕黑,但是沒有人陪著他走。
他不能說自己怕黑,只能硬著頭皮。
后來也就不怕了。
那時候,他還想著,邊老爺子要是能牽著他走過去,該有多好。
只是一直到長大,都沒有實現。
然而此刻,牽著他的,卻是另外一個人。
這個場景對于其他人來說,不過是尋常,可邊灃卻百感交集。
“你捏得太重了!”向渡出聲,“你難道怕黑啊?”
邊灃側過頭來,昏暗的光線下,他五官深邃,撒了個謊:“是啊,怕黑。”
向渡張開嘴,不由覺得驚訝:“你……居然怕黑,我還以為你什麼都不怕。”
“是麼?那現在知道了,幻滅了嗎?”
向渡拍了拍胸脯,臉蛋紅紅的,“我不怕,下次你躲我后面。”
邊灃嘴角笑著,沒有在說話,在走廊盡頭的時候,突然將人推到墻邊,親了親嘴角。
向渡突然想起來,你上次去我家,也不見你怕啊。
向渡住進邊宅的大客房,晚上睡得昏天暗地,在邊宅里也不好太放肆,他倆就沒有住一起。
晚上,向渡被噓噓憋醒,噓噓完了又覺得渴。
想起邊灃說二樓小廳子有茶,就摸著小夜燈尋了過去。
向渡在餐廳,看到了邊老爺子。
一開始他是被嚇一跳的,大半夜廳子里有人,能不嚇人嗎!?
昏暗的燈光下有一個壯碩老頭的身影。
揉了揉眼睛,向渡才看清楚。
“邊老爺子……”
邊老爺子開著一盞小燈,似乎剛倒茶喝了一口。
他聲音自帶威嚴:“嗯,小渡,這麼巧,不如坐下來談談。”
“談……什麼?”向渡嗓子冒煙,滿滿喝了一大口。
坐了下來,攏了攏睡衣。
“談談你和阿灃的事情,”老爺子緩緩說。
向渡有些打瞌睡,強行撐著:“您說。”
“你覺得你們合適嗎?”
向渡因為困意有些迷糊,不解道:“為什麼不合適……?”
邊老爺子:“你有想過你們的身份嗎?”
向渡:“沒有。”
“我認為你是個懂事的孩子,門當戶對很重要。”邊老爺子說。
向渡乖乖回答:“您上次也這麼說,在車里的時候,我記得。”
邊老爺子點點頭,對向渡露出笑容:“你懂事就好。
”
向渡:“呃…所以您要說什麼?”
邊老爺子一窒,他忘了,向渡一向有些遲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