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吧。”
孟南摸摸他的頭發:“你生日過幾天就到了,十八歲,我打算給你辦個成人禮,小司可以在下周二前給我答復嗎?我等著。”
“什麼成人禮?”蘇云司蹙了蹙眉,“我不需要,別花這個錢。”
“我酒店都訂好了,還買了氣球立牌和請柬,到時候你叫幾個朋友過來玩兒,別的事不用管,我來打理。”
“能退了嗎?”
“定金不退的,寶貝。”孟南試探著叫了一聲,見蘇云司不反感,繼續哄,“定金是總消費額的百分之五十,退了很虧的。”
蘇云司欲言又止,心情實在算不上好:“怎麼都不提前和我商量?”
“我是想和你說的,但這幾天你都不理我。”
孟南跟個錢多人傻的金主一樣,蘇云司看著他有點來氣,想埋怨又覺得他一片好心,埋怨了挺白眼狼的,不說說他吧,又怕他這里給他花錢那里又給他花錢,他一輩子賣身也還不起。
“花了多少?”蘇云司無奈地問。
孟南哄他:“這個你不用管,我的錢放在銀行里,不給你花還能給誰花?”
“你的錢是你的錢,我還欠著你錢呢,都要還。”
孟南如意算盤打得叮當響:“你和我成了一家人,不就不用還了嗎?”
“誰聽你的。”蘇云司著急道,“快說,花了多少?”
“呃……大概十幾萬?”
好貴。
“還是退了吧。”蘇云司閉了閉眼,“能省幾萬是幾萬。”
“工作人員安排、場景布置預案和當晚的菜單都準備好了,現在退估計也退不了。”
蘇云司愣了愣,直直地往孟南懷里一靠,很疲憊似的閉了閉眼,含淚喜提十幾萬欠款。
孟南心頭一熱,撩開蘇云司的頭發,溫柔地給他順著發尾,“到時候請哪些人,小司說了算。
”
蘇云司欲哭無淚:“我誰都不想請,一個人吃完可以嗎?”
“不只有晚宴的呀,還有其他環節,我本來想找婚慶公司幫忙策劃的,我一個朋友說她會,就都交給她了。”
蘇云司嘆了口氣,很累,不想說話。
“不開心嗎?”孟南察覺到他情緒低落,抬手揉了揉他的頭,“這些錢都是我樂意給你花的,你還給我我也不要,別嘆氣啦。”
蘇云司沒有接話,只是在心里盤算著高考獎金能有多少數額,這周的工資臨時要用,不能算進來,錢就更少了。
在孟南懷里靠了一會兒,蘇云司終于調整好情緒,把兔子往孟南懷里一塞,上樓洗澡去了。
“小司!”
孟南叫住他,蘇云司站在木制樓梯上回頭望。
樓梯壁燈的光漏下來,細細地灑了他一身,純白的T恤,棉質的短褲,修長白皙的雙腿和手臂,美得不可方物的臉,桃花眼瞼邊那顆漂亮的淚痣。
蘇云司很高,身材比例很好,只是站著不動就給人單純青澀的感覺,溫柔,耐心,很好說話,也很好哄。
“我還在等你的答案。”
孟南癡癡地望著,有點移不開眼。
蘇云司輕輕笑了笑,似乎有些無奈,笑意很淺淡:“我知道。”
房間的玫瑰插了新的,花瓶里換了水,四五支新折的玫瑰,葉片的顏色如同翡翠,搭著幾支陽臺上種的白色紫羅蘭,撲面而來的花香熱烈而溫柔。
蘇云司走過去,卻只是碰了碰濕潤的花瓣,低頭嗅了嗅,輕聲說好香。
接下來的幾天蘇云司依舊重復著單調的生活,上午去兔舍,下午去沈家,晚上回來和孟南一起吃晚飯,逗逗小兔子,有時還會一起去散散步。
和孟南待在一起的時候,蘇云司總能從他的目光里捕獲到一股焦躁,那雙琥珀色的眼眸總是緊緊地望著他,希望他說出期待已久的話。
孟南越著急,蘇云司反倒越安心。
至少對于孟南來說他是有價值的,他不是可有可無的東西,他也值得被愛。
每天晚上他回到房間,花瓶里都會換一束新鮮的花,孟南的花都養得很好,沒有蟲蛀,沒有枯黃,每一株都是精心澆灌護養著的,夏天院子里會搭棚子,花朵不用經受日曬雨淋,冬天會制備加濕器和植物補光燈,濕度和光照都保持在適宜的水平。
蘇云司一直很羨慕這些花,它們得到了孟南的愛。
周末拿到工資,家教費時薪很高,至少對于蘇云司來說是很可觀的一筆錢,兔舍的工資他和閔子儀商量了一下,也改為周結,蘇云司手里久違地寬裕起來,星期六晚上,他突然說想去逛街,希望孟南陪他一起。
孟南當然愿意,以為是蘇云司表態的前兆,當晚有點失眠,打開衣柜翻找了好幾套衣服出來,背心太隨意,T恤沒亮點。
經典的襯衫配西褲,很顯成熟男人的魅力,勾勒出不錯的肌肉線條,又找出些配飾,腕表,腰帶,耳釘……紋身不知道該不該露,也不知道蘇云司喜不喜歡。
第二天,蘇云司提著空書包出臥室門,看見客廳里閃閃發光的孟南,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
他今天穿得很簡單,但也應該是孟南喜歡的款,畢竟孟南對白襯衫少年可能有種執念,能順著他就順著,反正他也不吃虧。
“我們今天去哪兒?”孟南一邊插著花一邊問,語氣里難掩雀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