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已經做到了。”趙嶺唇角忍不住上揚,“多謝。”
“你剛剛想說什麼?”簡少鈞的聲音忍不住放輕了一點。
“我想說,如果你想的話,我可以陪你去看看你媽媽。”
她已經……”
“我知道。”趙嶺輕聲道,“如果你不想一個人去的話,我可以陪你。”
良久,趙嶺聽見了簡少鈞的回應——“好,多謝。”
道什麼謝,都說是合作伙伴了。
趙嶺心中默默將兩句道謝做了合并同類項,心中瞬間舒坦了,這才開始詢問:“所以她找到家里了?可她怎麼知道我住哪里的?”
“私家偵探。”簡少鈞給出了答案,他從那幾張照片的角度大致判斷出了趙嶺母親找到他們住所的原因。
趙嶺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懷疑自己聽錯了:“私家偵探?國內合法?”
“灰色地帶。”簡少鈞問道,“那位布朗夫人,她控制欲很強?”
趙嶺被逗樂了:“她叫李伶瑞,不過她確實喜歡別人叫她Mrs.Brown,我做那個備注,其實也是為了提醒自己。”
提醒什麼呢?簡少鈞不用問也能猜到,就像他一直強調讓管家不要叫他少爺一樣,他姓簡,不姓金,金家只有一位大少爺,不過都是在提醒自己,不要逾距。
就像自己永遠都不是金家的大少爺一樣,趙嶺的母親和母親這個身份比起來,她先是布朗夫人。
“她控制欲是很強,不過你怎麼知道的?”或許是壓在心底的那些解不開的毛線團終于能跟人說了。
而且說的人還很聰明,很快就找到了源頭,此刻趙嶺語氣格外的輕松,“簡大狀看人眼力見長啊。”
“控制欲不強也不可能在聯系兒子之前先找私家偵探。
”
趙嶺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虛:“其實她前幾天打過我電話,只是我當時開會沒接到。”當然就算沒有開會,他也未必會接,“后來她發的短信用詞不那麼好聽,我跟她嗆了幾句后就沒搭理她了。”
“趙嶺。”
“嗯?”
“就算是你沒有接到電話,這也不是她找私家偵探調查你的原因。”簡少鈞語氣很嚴肅,“你不是她的所有物,她不該找偵探也不該不請自來,這是她的錯,與你無關。”
趙嶺抿了抿,故作輕松道:“怎麼?你怕我被她PUA?”
“你會嗎?”
還真會……趙嶺更加心虛了:“那都是小時候的事了,后面我知道我無論過得怎麼樣其實她都并不關心,我對她來說就是一個拖油瓶,只不過這個瓶子光鮮亮麗一些她會更有面子。”
“我小時候也是想努力表現得好,我以為我表現得好,父親就會夸獎我。”簡少鈞緩緩道,“但是我錯了,我表現得越好,金承業就越鬧騰,他一鬧騰一委屈,父親只會覺得虧欠了他。金承業人前鬧騰耍乖賣慘,人后就會折磨我,他那些狐朋狗友堵著我打是家常便飯的事,甚至他還在隆冬時節把我的被子潑了水拿到外面晾,等到晚上才放回到我的房間。那個被子,凍得跟石板一樣,又冷又硬。后來金夫人去世后,他愈發乖張,甚至在我的碗里下過藥。”
“后來,我學會了藏拙,父親倒是又不滿意了,但是他不滿意金承業滿意了,反倒是讓我過上了幾天的安生日子。”
“高中我去的是寄宿制學校,不過學校會要求把成績給家長簽字,我甚至做過把分數改少的事情。
”
趙嶺聽得心酸,強行打趣道:“簡律這分明就是在凡爾賽。”
簡少鈞輕輕一笑,繼續道:“我這個人,很記仇,欠我的總有一天都要還給我。我知道你心軟,但至少不能再被她欺負了去。”
趙嶺這才明白簡少鈞說這麼多是為了什麼,心頭一暖,看了一眼窗外冬日暖陽,心情更是好了幾分:“這不是有簡律當我的合作伙伴嗎?簡律總不會讓我吃虧的。”
“那要是我不在呢?”
“你為什麼會不在?”趙嶺瞇起了眼睛,突然就覺得那道陽光刺眼了一些,“你打算違約?還是你找到了另外的合作伙伴?”
簡少鈞無語,可惜這不是六月,屋外飛雪不夠震撼。
“你盼著我違約?”
“那哪能呢。”趙嶺更無辜,明明說不在的人是他,怎麼變成自己盼著他違約了?
兩個人就這麼天南海北的胡侃著,簡少鈞突然問了一個好不搭嘎的問題:“你下午有約人嗎?”
“沒有,怎麼了?”
“那我預約一下趙總的三點以后。”
“現在不就三點了?”沒等趙嶺明白過來簡少鈞的意思,就聽見簡少鈞的聲音離得有些遠了——“我和趙總秘約了今天下午三點,麻煩您跟他說一下。”
趙嶺:“……”這年頭預約都是當場約的嗎?而且,你自己說不就好了?
內心的腹誹還未結束,趙嶺就聽見了座機電話響起,不得不接起電話,聽著那邊前臺的匯報,還不得不一本正經道:“是的,麻煩請他上來。不用安排會議室,帶到我辦公室就可以了。”
這個時候手機已經掛斷了,趙嶺忍不住開始在辦公室內踱起了步子,簡少鈞突然來是為什麼?
他記得自從上一次腦中上演了辦公室小劇場后,他就在辦公室放了幾個存貨。
可是放哪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