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哄睡服務,趙嶺一大早就醒了,神采奕奕一掃前兩日的倦怠,反身趴在床上數著簡少鈞的睫毛。
一根兩根三根……只是數睫毛大業隨著簡少鈞雙眼翳動而宣告夭折。
簡少鈞眼睛都沒睜就準確地抓住了趙嶺的手,另一只手掀開被子把人包了起來,隨后將裹成春卷的趙嶺摟在懷中,重新睡了回去。
數睫毛比數羊還管用……
趙嶺只留下這麼個模模糊糊的新發現很快也睡了過去。
這一覺再醒來天光已經大亮,趙嶺有些急了:“我們不是要出去玩嗎?現在來不來得及了?”
“來得及,多晚出發都來得及,在路上住就是了。”簡少鈞打了個哈欠,摟春卷果然很催眠,這個方法比數羊好。
“我們要去哪里?”又雙叒看見白粥的趙嶺深深嘆了一口氣,努力動著勺子,“怎麼去?”事實證明,再好吃的東西連續吃三天也是會膩歪的。
“開車。”簡少鈞挑了挑眉梢,“等你喝完粥了我就跟你說去哪。”
趙嶺:“……”總感覺這個行為多少能和敲詐勒索掛上點夠,哼,知法犯法。
在簡少鈞的監督下,趙嶺終于把碗里的白粥喝光了,簡少鈞把手機遞給了趙嶺。
趙嶺看著手機屏幕上的中國地圖有些茫然:“去哪?”
“你想去哪我們就去哪。”然后簡少鈞又補了一句,“只要開車能到的地方,你現在的狀態坐飛機高鐵可能都不會太舒服。”
趙嶺瞪大了眼睛,半晌才道:“所以……你剛剛只是為了騙我喝粥?”
簡少鈞莞爾:“合作伙伴的事怎麼能說是騙呢?”
趙嶺:“……”這不僅是敲詐勒索這還是詐騙啊!有沒有人能管管?!
簡少鈞的這個方案對于選擇障礙的趙嶺簡直就是噩夢,他最后自暴自棄地閉上眼睛,隨便用手一指,看著手指指到的地方趙嶺皺起了眉頭。就在這時簡少鈞突然開口:“你現在心里覺得遺憾的那個地方是哪里?”
趙嶺張了張嘴,簡少鈞怎麼知道他心里想著什麼?
簡少鈞沒有問趙嶺想的是哪個地方,只是讓趙嶺把地點輸了下來,點開導航,看也沒看便道:“我們就去這兒。”
趙嶺從前只是聽過說走就走的旅行,但從來也沒有真的這麼做過,或者說像他們這麼做的人恐怕本來也不多。
當行李都搬上了車,趙嶺坐在陌生的副駕里有些茫然:“你新買的SUV?”
“跟白借的,這個車開長途坐著舒服。”
“我們去幾天?會不會影響他用車?”
“不知道。”簡少鈞一腳油門,驚得趙嶺偏頭看向簡少鈞,“等、等等對于這次旅行我還知道些什麼?”最重要的時間地點竟然都是臨時定的,甚至還沒有確定。
簡少鈞認真地想了想:“知道旅伴。”末了很認真地說道,“其他也不是那麼重要。”
時間地點人物,只要人對了,其他皆不重要。
車輛駛上高速,趙嶺終于從說走就走的模式中緩了過來,開始做攻略。
這也是趙嶺第一次出門這麼隨意,精確的目的地沒定,晚上住哪里沒定,甚至要玩些什麼也沒有確定。
“萬一我在路上看中了別的地方怎麼辦?”
簡少鈞眼睛都不眨一下:“那就去看中的地方。”
一股暖流涌入趙嶺的心田,難以言說的情緒涌上心頭,他突然想起了一個不那麼恰當的類比,他就像是哈利波特的表哥,周圍圍著一圈的禮物,想拆哪個都行。
他現在就是想去哪里都行,這是一場完全按照他的喜好進行的旅行。
趙嶺不是一個特別重視自己感受的人,但是這并不妨礙他為被重視而感動。
這是不是就是被寵溺的滋味?
陌生的詞匯在齒尖滾動,最終因為羞赧咽了下去。
隔了許久,趙嶺終于想起要找回場子,清了清嗓子:“你想要什麼?”
“什麼要什麼?”今天是工作日,出城的高速公路上車并不多,簡少鈞開得悠哉,單手把著方向盤,唇角也因為著這不錯的天氣而微微上揚。
“就是你有沒有什麼需要的?”
簡少鈞奇怪地看了一眼趙嶺:“怎麼了?”
趙嶺半晌憋出了一句話:“我想寵你,給我個機會。”
簡少鈞:“……”
簡少鈞換了個手扶方向盤,另一手拭了拭趙嶺的額頭,也沒燒啊。
“胃又不舒服了?”簡少鈞努力給趙嶺的抽風找一個理由。
趙嶺眼角直跳,磨了磨牙:“不要拉倒。”
簡少鈞雖然沒有get到趙嶺突然說那句話的原因,但是他至少還能聽出趙嶺聲音中的惱羞成怒。
于是清了清嗓子努力補救:“你指的是哪種需求?”
趙嶺:“……”他懷疑簡少鈞在開車。
“哪、哪種需求都行。”趙嶺說這話的時候不免有些口干舌燥,似乎他們有那麼一個星期沒發生什麼了。
“哦,那我想你這幾天乖乖吃飯,不要總想著吃辣的。”
趙嶺:“……”等等?難道簡少鈞提前進入無欲無求階段,想起他們合作的基礎,趙嶺有點慌了,“你怎麼不想……”
“想什麼?”
“就……你以前不是哪里都想嗎?想在各種地方。”
簡少鈞納悶突然化作謎語人的趙嶺,困惑至極,“我想在什麼地方?你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