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齊旬掛斷電話,不滿齊泠不知道正在和誰打電話。
他等了一會兒又打了一個,還是「正在通話中」,已經過去了十分鐘,什麼電話可以打這麼長。
齊旬這個時候又看到了齊錫發來的消息,消息說他之前找齊泠發現自己的電話被拉黑了,還是換了一張卡打的。
齊旬頓時明白過來,齊泠哪里是在和別人打電話,他這是把他也拉黑了。
太陽穴一突一突地跳著疼,齊旬感覺自己已經紆尊降貴給一個私生子打電話了,沒想到私生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早都拉黑了他。
齊旬越想越氣不過,勉強平靜下來,他讓私家偵探繼續跟著,隨時保持聯系,他自己去一趟C市。
反正余恪也在C市,他去找他說了事情,順便再和齊泠算賬。
齊旬盤算著,卻發現醫院突然給他發來了消息。
病危通知書。
——
余恪在門口等了大約有20分鐘,依然沒有看到齊泠出來,一個同樣看起來參加義賣的經理突然上前,言語之間是認出了他,在拉近關系。
余恪沒有功夫應付那位經理,他攔下一位接待詢問,按理來說付錢的手續是很快的,齊泠過了這麼久沒出來明顯不正常。
義賣大廳的出口只有一個,按理說不會錯過的。
經理此刻適時說道:“我剛從付款處過來,您是要找誰?說不定我看見過。”
余恪簡單描述了一下齊泠的樣子,因為頭發比較有特色的原因,經理似乎真的有印象。
“我看見他好像是遇到了一個熟人,被叫著去說話了。
”
熟人?余恪立刻皺眉,如果齊泠在C市有要好的朋友,還恰巧也來了義賣,那齊泠之前就不可能是壓根不清楚義賣的態度。
察覺到不對勁之后余恪沒有耽擱,他收下經理的名片立刻按著他說的方向去找。
余恪找到他的時候,齊泠是一個人。
背靠著墻,好像有在想一些東西,又好像只是單純的放空。
余恪看到他的時候,他同時也看到了余恪。
他從墻邊站起來,有點艱難扯了一個笑容,“爺爺去世了。”
第19章
齊泠覺得自己和齊家的關系說是勢如水火也正常。
齊家的大部分人不喜歡他,他自然也不會喜歡他們,但是老一輩是不太一樣的,他們可能什麼也沒有做,只不過是冷眼看著。
齊泠的爺爺奶奶都是這樣子的人,奶奶是禮佛,爺爺是漠視。
當初齊泠討厭齊家的時候,自然而然把他們都歸結為一丘之貉,做出在壽宴上出柜的事情,怎麼看也都是他離經叛道。
是他做錯了,但是基于的前提是,老爺子沒有意識了,植物人,齊家還利用他留下的威懾扯虎皮,齊泠覺得自己當然也可以扯下他們的虎皮,如果不是這樣的情況,他不會這麼做。
現在老爺子去世了,他應該高興的,因為齊家的虎皮徹底沒有了。
齊泠卻不是單純的高不高興來定義。
只是莫名惆悵,他去探望過幾次,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就算護工照顧的再周全也掩蓋不了晚景凄涼的事實。
齊泠記得他最初雷厲風行的樣子,把他接回來也是他敲定的,如今變成這樣子,如果提前知道了,會不會覺得出事的時候直接去世更好。
現在也算是解脫。
“節哀。”余恪短暫說了兩個字,而后又是無邊的沉默。
“就是有點感慨。”齊泠冷靜說。
難過的話,中風成植物人的時候就已經難過夠了,他那個時候都不難過,現在又怎麼會有特別大的波動。
齊泠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本來他打算冷靜完再去找余恪的,沒想到余恪先來找了他。
“走吧。”齊泠剛說完,手里的手機又開始震動,在剛才的情況下,震得他莫名心慌。
是外婆。
齊泠眉目柔和了些,說不定是晚上讓他過去吃飯。
可以問一下余恪想不想和他一起回去吃,余恪還沒有見過他的外公外婆,吃完后可以把孩子的事情和他說了。
不知道會是什麼態度,齊泠將腦子里的想法驅散,接聽電話。
齊泠從來沒有聽過外婆這麼虛弱的話,她說:“你外公去世了。”
外公的血壓一直很高,但是他依然喜歡抽煙喝酒,外婆一直管也管不好,外公說他就這麼點愛好,后面一般還會接「這麼大年紀了就讓我留著吧」。
齊泠坐車趕到醫院的時候,白布也已經蓋上了,余恪在旁邊和他一起。
肩并肩,手就在他的身側,似乎可以依靠,齊泠知道不行。
他又開始重新思考,要不要生下孩子這件事情了。
噩耗接踵而至。
外婆年紀大了,當初只有趙清雨這個獨生女,齊泠無比慶幸自己在這種時候陪在外婆身邊,這幾天一直忙著聯系殯儀館處理葬禮的事宜,齊泠感覺自己當初練就的「交際花」一樣的技能現在發揮的用處還不錯,至少他可以把外婆護在身后,自己游刃有余地應付各路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