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余恪表情都沒有變一下,“我來是怕你下手沒分寸。”
“你有就行了。”齊泠本意是唱反調,說出來后又感覺奇怪。
余恪微微回頭,突然說:“你剛才說我是誰?”
齊泠頓了頓,突然明白余恪為什麼不生氣了,拖著懶洋洋的語調,“忘記了。”
“那你剛才是口誤?”余恪側臉因為眉骨和鼻梁的高挺總是很鋒利,看起來冷硬,今天卻莫名柔和下來,他說:“不是口誤,就是下意識說的。”
分析得還挺有道理,齊泠無所謂道:“這樣子說起來更有氣勢不是?不然你無緣無故把別人拎起來。”
余恪看他,“你都替我想好解釋了,怎麼我幫你就不能是以這個身份。”
齊泠覺得余恪在他看不見的時候進化了,竟然在反撩他。
“也不是不行啊,你要當嗎?”
余恪眼底劃過訝異,即使知道齊泠還有后招等著他,依舊一點不拖泥帶水道:“嗯。”
“行啊,那我一會兒給你改個備注,差不多是……”齊泠佯裝認真思索,“忘記了,你就當第47號吧。”
不等余恪發問,齊泠嘴角一勾,故意歪頭說:“我男朋友不止一個的,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齊泠等著看余恪的反應,不料他什麼也沒說,轉身率先要走出樓梯間。
沒勁。齊泠抬步跟上,他大致猜到余恪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根據王文華說的他昨天半夜接到的秘書電話,說明昨晚余恪回到了他家,發現他不在,結合他今天要來X市的事情,大致掌握了他的去向。
齊泠在想著余恪等會兒說不定就要把想要怎麼搞他的事情攤在他面前,讓他乖乖和他回去。
當個米蟲也不錯,只不過齊泠心知肚明現在的待遇是因為肚子里的孩子換來的,他如果現在答應了無異于是在走鋼絲,有一個詞——
去父留子。
齊泠腦子里剛跳出來這個詞,感覺不太對,在想出更合適的之前徑直撞到了余恪身上。
“停下干嘛?”出于掩飾自己走神的目的,齊泠先行發問。
余恪原先側著的身子回過來站定,窄小的出口被他堵著幾乎不留空隙。
“想過的話,你先對著我喊一聲。”
齊泠輕輕笑出聲,原來是在這兒等著他。
他故意問,“喊什麼?”“47號?”
“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
“你知道。”
“男朋友。”
“你…”余恪以為沒有那麼容易,還想繼續當復讀機的時候反應過來齊泠喊了。
齊泠看著他沒反應過來的表情,故意接茬兒,“我怎麼了?”
回答沒等來,卻有外力才發頂輕輕壓下。
余恪揉了揉他的頭,“你挺好。”
很陌生的評價。
“齊總,他們已經到了。”王文華在看到兩人一起走回來的時候,立刻起身迎接,有外人在場時他是不喊齊哥的。
余恪的秘書同樣站起,他目光不著痕跡地掠過齊泠,“齊總,余總。”和兩人打了招呼。
接下來的洽談主要是王文華和秘書說,齊泠則吃自己點的慕斯蛋糕,對于俱樂部的命運看起來并不上心。
秘書在交流過程中時不時注意被齊泠吸引。
他自從當了余恪的秘書,沒有做過虧本的買賣,這樁生意如果安排好,其實也不會虧。
昨天晚上接到那個電話以前,秘書都認為他們總裁的想法和他是一致的。
但是那個電話卻是讓他,將股權拱手讓人,送還給他們。
如果不是親耳聽到,余恪現在還坐在他旁邊神色如常,秘書幾乎以為他是被下了降頭。
這種幾乎不能稱為生意,準確來說是贈與更恰當。
秘書見過齊泠,本來以為只是總裁的普通朋友,可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比方說他們剛才去洗手間找人找不到,余恪還把他們先打發回來,現在兩個人一起回來的時候,秘書也知道這位齊總最注重形象。
回來的時候頭發卻有些亂,去了這麼久,不知道干了些什麼。
秘書輕薄的鏡片后面,睿智的目光被藏起,看上去還是正經談生意。
齊泠雖說吃得挺專注,但不是完全沒有聽,他聽著聽著也發現了一些貓膩。
為什麼秘書說的是要把「股權無償轉讓回來」,而不是「為了您今后的健康運營,請都交給我們來管理」。
這不白給嗎。
齊泠挖了一勺蛋糕,接著抬勺的動作去打量余恪,他不覺得自己剛喊的那麼一聲有這麼大的威力,三個字,讓男人為我花三百萬,這不太現實。
況且那邊合同都打印好了,肯定是有備而來。
那是什麼原因?難不成是他昨天非要把余恪趕走的事?那多少是有點怪了,莫非余恪看起來正經,其實也有點特殊愛好。
齊泠看他們已經在簽合同了,簽下之后,俱樂部的股份基本上就又到了他一個人手里。
難道他之前也想錯了,余恪不想讓他破產?
齊泠自己又把這個可能性否定了,余恪之前都口頭承認了,只不過是因為一些原因,他改變了這個想法。
齊泠不覺得自己生個氣會有這麼大的威力,雖說過程中發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可至少現在來看結果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