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長柏給他帶了面包和牛奶,天冷了,小賣部里也貼心地放起了溫牛奶。
桑榆一邊吃面包一邊問他:“對啦,我昨晚是不是給了你一封信,好像給錯了,你還留著嗎?”
戚長柏猛的抬頭看他,桑榆在戚長柏不解又敏銳的目光下撓撓頭解釋:“小姑娘今天來找我來著,我把信給了你,怪不好意思的,好歹是人家的心意。”
戚長柏面不改色地翻了翻自己的抽屜,假裝不經意地問:“那你怎麼說?”
桑榆眨眨眼,認真道:“我還能怎麼說,難道要和她交往啊,我都不認識她,再說了,我是要好好學習的人。”
戚長柏這才把一封紫色的信封遞給他:“我這不是好奇你是不是春心萌動嘛。”
“沒有沒有,就是尊重一下別人的心意,我還是第一次被人告白呢。”桑榆接過那封信拆開,信紙帶著淡淡的清香,上面仔仔細細地寫滿了小女生的心里話。
桑榆認真地看完,然后看到落款:高二七班,安潔。
人如其名的女孩子。
桑榆把信放好,他第一次要給女生回信,他也不知道該寫什麼。
但他晚上回去還是按照安潔給的情書一樣給她寫了一封信,大概的意思就是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不知為何,桑榆下意識地沒有告訴戚長柏,他托沈鶴之明早給他買一個信封放在他抽屜里。
隔天就是周五,今下午值日的人是戚長柏和他的后桌,因為高一高二的都回去了,食堂并不擠,桑榆就在教室里等安潔。
安潔來的時候,戚長柏正好出去倒垃圾了,桑榆走到門口把信遞給她,然后認真地說:“我也不知道怎麼給女孩子回信,有冒犯的地方請你不要介意。
”
安潔紅著臉搖頭:“不會的不會的,謝謝學長。”
兩人又說了幾句話,安潔走的時候,突然踮起腳親了桑榆的臉,桑榆猝不及防被非禮,當場石化在原地,小學妹已經背著書包跑遠了。
他長這麼大,兩輩子,居然被個妹子吃豆腐!
被占便宜的桑榆僵硬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然后看見走廊盡頭,戚長柏提著垃圾桶站在那里。
桑榆有種做賊被當場抓獲的窘迫和心虛,他看著戚長柏黑著臉扔下垃圾桶朝他走過來,正想解釋說:“我不是要——”
戚長柏卻什麼都沒說,又回頭提著垃圾桶從后門進了教室。
“我沒有要談戀愛,你敢相信嗎,我被她非禮了!”桑榆追著進去說,“我都沒反應過來她居然就啃了我的臉!現在的學妹都這麼生猛嗎?戚長柏——?”
戚長柏放下垃圾桶找紙巾擦了擦手,淡淡地回應他:“你不用跟我解釋,我去洗個手。”
這是戚長柏慣用的拒絕語氣,桑榆還是頭一次見他這麼對自己。
戚長柏不高興了。
是不是因為自己沒有把安潔的事情說明白,這個年紀的男生對朋友很有占有欲,戚長柏是不是覺得自己不夠信任他……
桑榆煩躁地搓了搓臉,跟著去了廁所,他看見戚長柏在那洗手,帶著不自知的討好笑臉走過去:“我、我也洗個臉好了。”
戚長柏都沒看他一眼,極為冷淡地嗯了一聲。
桑榆站在他旁邊,一邊沖水擦了擦臉,一邊偷摸摸地看著戚長柏。
戚長柏拿出衛生紙擦手。
桑榆被他冷落得有些委屈,他說:“戚長柏,你干嘛呢?”
他也沒做錯什麼呀?說到底這都是他的私事兒不是嗎?他有一點自己的小秘密都不行嗎?他是成年人啊!桑榆越想越覺得自己無辜,控訴的表情明明白白地擺在臉上。
戚長柏當然看見了,站在門口,逆著光,表情非常平淡:“我怎麼了?”
桑榆被他噎得不行:“你有什麼不滿就說好不好?這個樣子怎麼交流啊?”
“我沒有不滿,那不是你的私事兒嗎,我也沒說什麼啊。”戚長柏雙手插兜,“你洗完了嗎?去吃飯?”
桑榆沖過去堵他的路:“那你為什麼不高興?”
“你不要無理取鬧好不好,我高興得很。”
桑榆被他堵的難受,他就擋在門口看著戚長柏,耍賴一樣:“你就是不高興,你就是冷著我!”
他受不了戚長柏突然的冷漠,這是他在這個世界最好最貼心的朋友,和戚長柏在一起的每一天都非常快樂,他不想因為莫名其妙的事情就這麼和他疏遠。
“我以后都跟你說還不行嗎?我就是覺得沒必要告訴你,我自己能解決這個事情。”桑榆的表情可憐極了,像被遺棄后耷拉著耳朵的小狐貍,“本來就不是什麼大事兒,你為什麼這麼別扭啊?”
戚長柏看著他濕漉漉的眼睛,無辜又委屈,招人憐愛。他深深嘆一口氣,拉住桑榆的手走出門,走道上一個學生都沒有,天已經快黑了。
戚長柏拉著他走到樓上,他們的教室在最高樓,在往上就是樓頂,門是鎖著的,桑榆露出困惑的眼神。
戚長柏嘆了口氣,他一把把桑榆拽到跟前,伸手去擦他被吻過的左臉。
他搓得很用勁兒,桑榆沒敢叫出來:“你就是因為這個生氣?我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