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沉是后來換了手機之后跟他們斷了聯系的,后來也曾想過重新找他們的聯系方式,一來因為工作忙,二來因為他懶,除了上班就是回家吃飯睡覺,基本沒有社交活動,這事就被他忘了。
“我想聯系來著,但是后來——”脫口而出的辯解,跟在大學的時候一模一樣,誰做了損事兒第一反應不是坦誠而是死皮賴臉堅決不承認。
林沉下意識地想要狡辯,話說了一半沒說下去。他知道費銘不是在責怪他,同時他也知道這找理由不知道有沒有用了。
病房里只剩費銘和林沉兩人,老友敘舊,有時候不方便有外人在場的。
林沉坐在病床旁邊的凳子上,他看著費銘露在被子外面枯瘦的手背,那股滋味攪在心頭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他們知道嗎?”林沉問,他指的是大學同宿舍的其他人。
費銘輕輕搖頭:“不知道,沒告訴他們。”
林沉皺眉:“所以要不是謝湦告訴我,你是不是誰也不打算告訴啊。”
費銘:“不是正好都沒了聯系麼,再給你們添堵有什麼好處。”
費銘趁機又將了他一軍。
兩人默契的一笑。
林沉想起大三那次,費銘就因為胃病進了醫院,那時候以為是小病,沒有在意,現在當初的小病現在就要要了費銘的命。
林沉太難過了,他握住費銘的手,張嘴發出的聲音幾近顫抖,“費銘……”
費銘勾住他的手指,勸道:“別哭林沉,前幾個月我見過太多人掉眼淚了,最后的時間就讓它開開心心的好嗎?”
他倆大學的時候就要好,多年沒見卻讓友誼更加深厚,可再見面即是生死之別,讓林沉錯生一輩子就這麼短的感覺。
為什麼是胃癌。
又為什麼是費銘。
林沉把頭枕在費銘呃手掌心,頭偏向床頭柜,看見上面擺著一個相框,里面是嚴昆和費銘的合照。
他伸手去摸,照片里嚴昆和費銘都比著剪刀手,笑的很陽光很燦爛。
林沉想起問說:“費銘,你和嚴昆是怎麼認識的啊,他是我高中同學哎,這種兜兜轉轉成了一個圈的感覺真的好奇妙。”
費銘看了眼相框,說:“工作之后認識的,不知道什麼時候看對眼了,后來在一起的時候,我倆發現我們曾經念過同一個高中,不過高一的時候我轉學了。”
那時候嚴昆和費銘僅僅是同學關系,而且整個高中也沒有什麼事值得兩人回憶,想起來,可能連對方是誰,青春時期長什麼樣子都沒印象了。
“那太可惜了,我當時是高二分班的時候認識的嚴昆,那時候也沒見過你。”林沉端著相框,他看著里面的費銘的眼睛,像是要從中看出以前高中時候的他。
“我們為什麼在大學的時候沒討論過高中呢,不然那時候就知道我們有這一層淵源了。”林沉隨后又說:“不過就算說了也沒差,當時咱們誰也不認識誰,攀不了親戚。”
林沉稍稍心情放松了些許,他問:“費銘,你和嚴昆的事,你家里人知道嗎?”
嚴昆這麼精心照顧他,在外人看來如若不是關系非常,又怎麼在這種時候不離不棄呢?
“我媽媽知道,她現在還不太同意,但是她遲早會同意的,我不擔心。”
林沉點頭,“真好。”
有家人支持的愛情光明正大。
“阿沉。”
“嗯?”
輪到費銘說話有些猶豫了。
“你和謝湦,是不是和我們一樣啊。”
林沉:“什麼?”
“嚴昆告訴我的,他說是謝湦跟他說的,說他喜歡你。”
林沉一臉困惑:“他跟嚴昆說這個干什麼?”
費銘也不知道。“前兩天謝湦和嚴昆在醫院門口碰到,謝湦來看過我之后,嚴昆帶他出去了,回來之后,嚴昆問我知不知道謝湦喜歡你。”
“你倆是高中同學,可能從那個時候他就喜歡你了,朋友在一起相處時間長了,總會有感情的,只是他對你的感情不一樣。”
“沒什麼不一樣。”林沉放下了相框,說道:“我……之前確實和謝湦在一起過,高中就在一起了,就是戀人關系。一直到大學,其實你沒發現吧,不過那時候兩個男生關系好別人也不會往戀愛這方面想,畢竟這個社會同性戀還不多。”
費銘眨了眨眼表示明白,他說:“不過現在好像寬容了些,所以你們應該挺好的。”
林沉否認,“不算好,我們大三那年分手了,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那天我跟謝湦打了一架,你還幫我罵他來著。”
費銘想起那時候林沉打完架就發燒了,他還認為是謝湦下手太狠,直接把人打生病了,大為震撼。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呀?”費銘想起那時候正好聽說謝湦面試黃了,還以為是報應,現在想來可能是因為林沉攪黃了謝湦的面試從而導致兩人打架:“是因為你把他面試攪黃了嗎?”
林沉:“算是吧,不過不是根本原因。”
“根本原因是什麼?”
根本原因是因為自己被當了替身嗎?
林沉說:“根本原因是謝湦不喜歡我,所以分手分的一點也沒留戀。
”
想起剛分手那會,林沉從暗中偷偷尋找謝湦背影的驕傲孔雀變成了沒毛的雞,他妄想在謝湦面前張開孔雀尾以獲得關注,誰想到人家直接離開了動物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