墻角立著他的行李箱,說明這間房是他的沒錯。
撐著床坐起,他試圖整理昨晚發生的事,一動卻感覺從腰到尾椎的部位都酸痛得厲害,最要命的是某個位置傳來了久違的脹痛感。掀開被子一看,他被眼前的情景驚到了。
他和林壑什麼都沒穿,床單被卷成一團扔在地上,他身上很干凈,不過隨處可見旖旎的紅痕,尤其是大腿部位。
望著這些不可描述的痕跡,他隱隱記起了昨晚的發生的事,轉頭去看依舊在熟睡中的人,他的頭開始痛了。
手指捏著眉心,他想了一會兒也沒想起來為什麼對象會變成了林壑。明明在酒吧里交談的是個年紀比他大的男人,好像在進電梯之前對方都還扶著他,后來呢?
是進房間之前換人了?
就算被林壑撞見了,以他們的關系,林壑也不至于跟他做吧?
抓了把凌亂的劉海,宋清堯覺得不能再繼續浪費時間了,他要先穿好衣服,至少不能讓林壑醒來時看到這麼一言難盡的畫面。
把腿挪到地上,宋清堯咬著牙站起來。看著散落一地的衣褲,他又瞥了眼床上熟睡的人,赤腳走進浴室把自己先收拾干凈。
林壑就是在他鎖上浴室門時睜開了眼睛。
其實在宋清堯醒來之前,林壑已經醒了。
看著臂彎間熟睡的人,林壑用手指輕撫過他的睫毛,偏頭在那雙唇上親了下。
昨晚林壑只喝了兩杯深水炸彈,很清楚自己在做的事,也明白宋清堯清醒以后應該會生氣。但他不可能看著宋清堯在自己面前找其他男人,如果宋清堯想做,那對象只能是自己。
后來的事實證明,他們在床上很合拍,至少這是個好的開始。
掀開被子坐起來,林壑撿起自己的牛仔褲套上,先打電話讓前臺把自己寄存的行李送上來,再收拾了下滿地的狼藉。
將宋清堯的衣褲撿起來疊好,林壑坐在沙發上看了一會兒手機。等行李箱送上來時,他剛要蹲下開箱子,浴室的水聲就停了。
轉頭盯著浴室的門,他等了一會兒才聽到門把旋轉的聲音,隨后出來的人穿著白色的浴袍,修長的小腿上掛著水珠,赤腳站在地毯上和他大眼瞪小眼。
林壑揚起嘴角,手掌按著大腿站起來,說:“學長早。”
剛才洗澡的時候,宋清堯一邊清洗身體一邊想著該怎麼面對。但不管怎麼想都是尷尬,而且事情既然發生了,他和林壑都是成年人,再去追究誰的錯也沒意義。
沖掉身上的泡沫,他抬起臉面對著花灑,在莫吉托蒼蘭的香氣中放松了下來。洗過熱水澡又有點昏昏欲睡了,不過他只閉眼片刻就聽到外面的動靜,有人在按門鈴。
他凝神靜聽,林壑說話的聲音隱隱傳了進來,應該是叫前臺送行李箱上來。
關掉淋浴閥門,宋清堯拿過毛巾擦頭發,再拿起置衣架上的干凈浴袍穿上。打量了眼鏡子里的自己,他正要開門,眼角余光就瞥到頸側的一塊吻痕。
這吻痕的位置有點刁鉆,正面看不到,稍微偏一點角度卻很明顯。
攏了攏浴袍的衣領,發現根本遮不住后,宋清堯干脆放棄了,打開門走出來。
林壑蹲在行李箱邊,只有下身穿了一條牛仔褲。
看到自己出來時,林壑的表情沒什麼異樣,還很自然地笑出了酒窩,向自己道早安。
看他這一臉沒心沒肺,仿佛什麼也沒發生過的樣子,宋清堯只好硬著頭皮回了句“早”,去衣柜拿了套便裝回浴室換。
等他再次打開浴室門的時候,林壑的臂彎里搭著干凈的衣褲,笑著說:“浴室借我洗個澡,沒問題吧?”
淡淡地說了句“請便”,宋清堯繞開林壑走出來。林壑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他到桌邊拿了手表戴上,將手機錢包都放進外套口袋里,坐在床沿穿鞋襪。
林壑問:“學長,你要出去?”
宋清堯頭也不抬,“嗯”了一聲便站起身,環顧一遍四周后,他走到門邊,拿上房卡出去了。
房間的電是用另一張插卡,即便他拿走房卡也不影響林壑使用。但把門關上后,他靠到了門上,低頭看著有些發軟的膝蓋。
剛才邁的步子有點大,又沒有上過藥,那里摩擦了幾下就有點火辣辣的痛。
這種難受的感覺已經很久都沒有遇到過,宋清堯尷尬的耳朵都熱了,他拿出手機搜附近的藥店,打算先買支消腫的藥膏對付下。
看著他走進電梯,林壑才從貓眼前讓開,側身靠在了墻上。
盡管剛才沒表現出來,但是林壑能感覺到,宋清堯就是在生氣,氣到都不想看自己了。
把手里的衣服丟回床上,林壑走到陽臺外面,從褲兜里掏出煙來抽。
昨晚彌漫全城的平流霧被今早晴朗的陽光一照,很快就散去了。不遠處的海岸線向兩側伸展,白云在地平線盡頭和海面交匯,現在還不到中午,沙灘上已經有不少人了,兩艘摩托艇一左一右,帶著身后正在體驗低空飛行的游客,在海上劃開長長的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