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清堯干脆地打開第二瓶,這次喝了三口就被紀乾拿走酒瓶:“饒你了,坐下吧。”
取過轉盤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杯熱茶,他喝完才坐下:“今天這茶不錯。”
“老辛進貨換產地了,”紀乾拿著茶壺把又給他倒了一杯,“我讓他給我包了兩斤,你要不要?給你點。”
宋清堯餓得厲害,拿起筷子先吃幾口菜:“不用了,你知道我很少喝茶。”
說起茶,紀乾問道:“你家那臺咖啡機能拿出來用了吧?”
咽下一口酥炸龍魚,宋清堯端起茶杯吹氣:“太久沒用有點毛病,前幾天售后剛拿走。”
紀乾把剩下一截煙捻滅在煙灰缸里:“什麼時候修好了跟我說一聲,客戶送了袋圣多斯的豆子,帶去你那喝。”
“好。”宋清堯去夾鮮嫩的石鍋牛肉,連著吃完幾口也沒見紀乾繼續說話,便問道:“你什麼時候去蘇州?”
紀乾剛拿起筷子,聞言又放下了,靠在椅背上拿起啤酒:“后天。”
宋清堯也放下筷子:“他訂婚有一年半了吧?”
“差不多吧。”紀乾盯著頭頂懸吊的中式蓮花燈,覺得這次老辛找的設計師品味不錯,這盞燈可謂是包廂裝潢的點睛之筆。
“通常訂婚都會在半年內完婚,很少有拖這麼久。”宋清堯斟酌著說道。
紀乾喝了一口:“你這是在明示我什麼?”
自從蘇珣自殺未遂又被家人接回去訂婚后,與他有關的話題就成了紀乾的禁忌。除非紀乾自己愿意提,否則宋清堯不會主動說一個字。此刻打量了紀乾的臉色后,他繼續說:“已經過去這麼久了,你也該為自己好好想想。”
“這次去蘇州也許是個契機,要是還放不下就去看看,如果能放下了就認真再找一個。
”
勾著嘴角,紀乾問道:“我現在還不夠瀟灑?”
宋清堯反問他:“但這種生活不是你想要的。”
被好友一句話堵到了啞口無言,紀乾喝光瓶子里的酒,又打開一瓶后說道:“別說我了,說說你吧。”
下巴隔空點了點宋清堯的右手腕,紀乾的語氣帶出幾分笑:“你什麼時候這麼懂情趣了?還拿絲帶來當裝飾品。”
這條絲帶是最普通的黑色款式,寬度只有一厘米,正常來說就算在手上繞幾圈也不會惹人注意,而且他為了讓絲帶不顯眼,還特地搭配了黑襯衫和黑色風衣,哪想紀乾還是這麼眼尖。
想到林壑幼稚的威脅,宋清堯是無奈又想笑,不禁問道:“很奇怪吧?”
剛才他不自覺的一笑落在紀乾眼中,已經被紀乾猜到絲帶是林壑的杰作了。咬了咬啤酒瓶口,紀乾的語氣頗有點老父親的感慨:“倒不是奇怪,其實很配你,就是他怎麼會想到給你綁在手上?”
紀乾想說身上有很多更合適的位置,但是想到宋清堯內斂的性子,這話就沒說出口。安靜了片刻后,宋清堯輕聲說:“我昨晚跟他在一起了。”
紀乾沒什麼反應:“你倆不是都上床很多次了?”
被紀乾誤解和被林壑曲解是完全不同的感受,宋清堯頓覺尷尬,立刻解釋道:“不是那個意思!”
看他一下就急紅的臉,紀乾眨巴兩下眼睛,猛一拍桌子:“你倆談戀愛了?!”
這一掌把宋清堯嚇了一跳,看他沒有再解釋了,紀乾靠到椅背上,笑著感嘆道:“行啊,你真該早點離開楊霆巍那孫子,現在這樣多好,簡直脫胎換骨。
”
來之前宋清堯就沒打算再瞞著紀乾,只是今天這頓飯的意義不太一樣,他擔心說出來會影響到紀乾的情緒,但沒想到紀乾主動把話題引到他身上。
拿起酒瓶喝了一口,他想了想問道:“哪里脫胎換骨了?”
紀乾朝他挑眉:“你自己感覺不到?”
昨晚之前他沒有很明顯的感覺,如今過了一夜,倒是看懂了自己的心情。
“我也沒想過能這麼快走出來,”他也靠在椅背上看著頭頂那盞古典的蓮花燈,沒有對焦的視線模糊了視野,就像昨晚床頭那盞一直晃動的燈光,把他的思緒全引到了林壑身上,“確實是為他破了很多例,連我媽都是只見了一次就很喜歡他。”
“葉姨也見過他了?什麼時候?”
把上次被葉荷撞見林壑送他回家的事提了下,紀乾搖著頭直笑:“看來她也是一朝被狗咬就有陰影了。”
不想去評論楊霆巍,宋清堯沒接這話,拿起筷子又吃了兩口后聽到紀乾繼續說:“他家里的情況你了解多少?他父母那關有沒把握?”
到現在為止,林壑也只是提過父母在他六歲時離婚了,并且各自再婚有了新家庭,詳細的并沒說。而且林壑對家人表現得很抵觸,這點尤其體現在他們剛認識那段時間,每次提起“家”這個話題,林壑都會說自己沒有家。
其實宋清堯多少能感覺到他那種環境下的艱難,只是以前他們的關系并不適合細問這些,現如今他也要盡快找個時間和林壑聊聊。
他回答道:“這些以后再說吧,現在想還太早。
”
跟紀乾碰了碰酒瓶,他倆又聊了點其他的話題,等到吃得差不多了,宋清堯想起身去洗手間時才感覺到有點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