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醫生搖頭,“不一樣。”
“什麼不一樣。”
“你不會。”
雖然確實說話的是他,反口的是他,但是陸醫生一副早早看穿的樣子還是讓沈旭很不服氣,“萬一我真那樣呢?”
陸薄言說:“那我們會換一種相處方式。”
沈旭懂了,“反正一定會在一起是不是?”
“是。”
只要你還單身,只要你不排斥我。
第二天沈旭跟陸醫生去醫院上班,還是和上次一樣,他在辦公室里,陸醫生去工作。陸醫生因為易感期請假的事,知道的人不少,omega陪著來工作也正常。
他不在還有人時不時地“路過”辦公室來看看。
這次沈旭帶了一個空白畫本過來,還有一盒便攜水彩顏料。等陸醫生下班的時間就自己畫畫,畫的小陸大夫。
陸薄言說沈旭不記得他了,其實也沒說錯,沈旭一直記得小陸大夫,但他的面目確實模糊的。沈旭不記得小陸大夫長什麼樣,或許是因為,當時對他來說,小陸大夫是一個醫生,而他是病人家屬,醫生的長相并不重要。
只記得他比自己高一點,戴著口罩,連是不是戴眼鏡都記不清了。
模糊的輪廓在知道小陸大夫就是陸薄言之后一下就清晰了起來,連帶著回憶起了不少當初的事。他和陸薄言的交集,其實并不只是每天見面聊沈母的病情,陸薄言還給他帶過早飯,沈旭給他畫過手繪明信片,不過沒來得及送給他。
沈旭坐在陸醫生的辦公桌前伏案畫畫,水彩紙上的畫面十分簡單,沈旭坐在病房外,腿上放著粥,小陸大夫站在他身前,沈旭抬頭看他。
線稿畫完簡單上色,這樣的圖沈旭畫起來很快,他接連畫了幾幅,第四幅畫完,陸醫生就回來了。
陸薄言進了洗手間,沈旭開始收拾東西,還沒收拾完電話就響了。
電話接通,那邊卻沒有聲音,沈旭喂了兩聲,“誰啊?”
那邊還是沒有反應。
莫名其妙的,沈旭正要掛電話,就聽到了耳熟、但一點都不想聽到的聲音,“陽陽,是我。”
沈旭立刻就要掛,那邊又說:“先別掛。”
陸薄言打開洗手間的門出來,沈旭愣了一下,就真的沒掛,秦霄以為他聽進去了,趕緊說:“我離婚了。”
沈旭本來不想搭理他,聽到這句還是沒忍住爆了粗口,“你離不離婚關我屁事,應該不用我告訴你我結婚了?”
他說完就要掛電話,但是陸醫生幾步走過來,一言不發拿走了手機。
沈旭:?
秦霄的聲音繼續從電話那頭傳來,“沒關系,陽陽,我可以等你。”
等什麼?等離婚?沈旭難以置信,沒等他開口,陸薄言先說:“不用等,他不會離婚,到老到死都不會。”
那邊回了一句什麼,沈旭沒聽清,他只聽到陸醫生說:“秦先生,請你自重,也請尊重別人的婚姻。”
陸醫生說完就掛了電話。沈旭原本還覺得晦氣,聽他說完又高興了。
陸薄言把手機放回沈旭手里,“抱歉,擅自接了你電話。”
陸醫生道歉是時有的事,他連親得用力一點都會道歉,改不改另說,歉意總是很明顯的,不像現在,一看就是在敷衍。
陸醫生連敷衍都那麼優雅迷人。
沈旭原本想笑一笑,但是想想易感期的alpha需要呵護,于是湊上去親了親他,“不離婚,我只跟你在一起。
”
沈旭看了眼時間,也快下班了,問他:“可以走了嗎?”
“有一位重癥病人需要查房。”
沈旭想,陸醫生請假真是請了個寂寞,不過醫生不就是這樣麼?沈旭還是非常理解的。過了一會兒就有同事過來敲門,陸醫生跟他一起出去,對沈旭說:“二十分鐘。”
陸醫生的時間算很準,二十分鐘后他果然回來了,身邊還有剛才一起下去查房的同事,他們一邊往辦公室這邊走,一邊翻動手上的記錄本,口中聊著病人的用藥和手術方案。
走到辦公室門口,同事一拍腦門,“看我這記性,早上就想說了,陸醫生你是上火麼?我那兒前兩天從藥房拿的藥還沒用完,給您拿過來?”
沈旭是站在門口的,聽到這話奇怪地看向陸薄言,陸醫生上火了?他怎麼不知道?陸醫生戴著口罩,對上他的視線,沈旭猛地想起來,陸薄言嘴角確實有傷,不過不是口腔潰瘍,是他咬的。
同事也看見沈旭了,動作表情出現了一個非常明顯的停頓,沈旭猜他應該是意識到了什麼。
這一瞬間,尷尬在沉默中蔓延。
沈旭覺得,他走出來等陸醫生,是一個完全錯誤的決定。
陸薄言一點都沒有被影響,但他顯然了解自家先生,接上熱心同事的話,“不用麻煩了,家里有藥。”
熱心同事尷尬地笑著告別。
在沈旭的要求下,陸醫生下班也是戴著口罩走的。沈旭時不時地看他一眼,陸薄言說:“沒事。”
確實是很小的傷口,但是沈旭想起來,不光是今天,昨晚陸醫生就是那麼去參加宴會的,也是那麼見家長的。
那宴會,看樣子還是商董叫他去參加的,雖然是提前回來了,但畢竟去過,種場合顯然是不可能戴口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