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虞欽錯愕的瞬間,他雙腿纏住虞欽的腰身,張嘴狠狠往對方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在對方的身體因為疼痛而僵硬時,宴云何猛地從虞欽和墻壁形成的縫隙間滑了下去,往對方的雙腿間狼狽地鉆了出去。
還未爬起來,腳踝一緊,是虞欽捉住了他的右腿,將他往回拖。
這時門被用力推開,江松大聲道:“大人,我聽到有動靜!可是那賊人……”
江松猛地看向墻邊形成對峙的二人,那小倌袍子被割得破破爛爛,他家大人的領口也被撕破了,肩膀更被咬出了紅痕。
此刻大人正抓著小倌的腳踝,看起來像是馬上就要進入正題。
江松驀然退了出去,把門關上了。
管事匆忙來到他身邊,面色焦急道:“是不是那臭小子又鬧脾氣了!我都說了他性子野,還沒調教好。”
說罷他也要去伸手推開房門,江松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往旁邊拖:“走,我家大人……還在、還在審問他!”
此刻“審問”犯人的虞欽,被宴云何抬手一揮,白色的粉末撲了一臉。
那藥效果極快,虞欽只吸入些許,就感覺到一陣眩暈。
在徹底倒下前,有手輕輕托住了他的后頸,將他放在了地上。
朦朧的視野里,那人跨坐在他身上,脫掉了自己的衣服,身體朦朧在燭光里,舊傷累累。
對方伸出雙手,將他的衣袍脫了下來:“寒初既然割破了我的衣服,也該賠我一套。”
他沒碰飛魚服,只是將里面的同色紫衫脫了下來,給虞欽留了個中衣。
宴云何裹住紫衫,下袍剛好及地。
他翻到窗子邊緣,把藏在外面五花大綁的小倌提到了房間里,沖對方歉然一笑,將銀子放在了桌上:“抱歉,把你的房間給砸了。
這些錢不夠的話,記你身后的那位虞大人賬上。”
第三十三章
宴云何回到點心鋪,從老板那處得來消息,方知州已經將陳青和梁音兒都帶回家中。
方知州做官后,為了上值方便,在翰林院附近的胡同租賃了一間二進院子。
梁音兒被安置在客房,一個老嫗在照顧她。
陳青正被方知州盤問得滿頭大汗,事無巨細地交代了青衣幫的運輸貨物的細節。
宴云何發現方知州的府中也甚少仆人,跟虞府一樣,只有幾個老仆。
給他開門,迎他進府的那位,走路都顫顫巍巍,宴云何在身后看著都提心吊膽,時刻準備去扶這位老人家。
入了大廳,陳青看到他來,像得救般立即起身,想要走到宴云何身邊。
結果剛起來,還未邁出步子,他面前的方知州笑吟吟地用折扇往他肩上一敲:“還沒問完,往哪兒去?”
陳青最不擅長應付這種人了,看似溫文爾雅,毫無殺傷力,實則滿肚黑水。
用通俗的話講,就是被他賣了,還要替他數錢。
宴云何也救不了陳青,他和游良在東林書院就被方知州治得死死的,何況現在方知州還是皇城司的提舉官。
向陳青拋了個愛莫能助的眼神后,宴云何來到房中,看望梁音兒。
他下手重,當時只想著趕緊將梁音兒帶走,忘記了對方是個弱女子,怕是受不住他這一劈。
要是久久未醒,就要叫大夫來瞧瞧。
好在他進屋后,梁音兒已經醒了,正緊張地望著面前的老嫗,待望見宴云何后,這才定下心來。
宴云何讓老嫗下去,自己拖了張木凳,坐在床前:“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梁音兒搖了搖頭:“是奴誤了事,還要大人費心救我。”
她并非不知好歹,自然知道宴云何為什麼要救她。
趙祥將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她,若她真被錦衣衛抓了去,拷打審問出了東西的存在,這才是萬死難辭其咎。
宴云何勸慰道:“趙大人將你從萬花樓贖出,想來也不愿你像今日這般心存死志。”
梁音兒雖出身紅塵,但很有風骨,能在諸多勢力的追蹤下藏這麼長一段時間,也足以證明其機敏。
真死了有些可惜,況且他也需要梁音兒,她與陳青都是人證,自然要好好保護。
從梁音兒房中出來,宴云何找到方知州,陳青已不在廳中。
方知州目光戲謔地看他:“這衣服瞧著不大合身啊。”
宴云何給自己倒了杯茶,一口飲盡:“易容師去哪了,讓他給我變回來。”
方知州展開扇子搖了搖:“他被我派出城了,短時間內沒這麼快回來。”
宴云何驚了:“你的意思是,我需要保持現在這個樣子一段時間?”
“這樣子有什麼不好嗎,連指揮使大人的衣服都穿上了,不挺好的嗎?”方知州意味深長道。
宴云何險些被茶水嗆到:“什麼?”
“下午離開的時候還不穿這一身,大小也不合身,加上這錦鍛可是宮中之物,又是紫色。”方知州伸出雙指,夾起宴云何一片衣角:“今日指揮使大人的內襯,好像也是紫色吧。”
宴云何將那小片布料從方知州手里搶出:“你很閑?”
方知州嘆聲道:“自從收到你送回來的消息,就清閑不下來了。”
宴云何拿出梁音兒給他的東西,遞給方知州:“趙祥的走私賬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