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欽:“行了,趙大人,這事我會想辦法,你先回去吧。”
趙儀得來他應承,也不與他們多糾纏,拂袖離去。
宴云何望著趙儀離開的背影,把胳膊收了回來。
他什麼也沒說,虞欽卻仿佛察覺到似的:“你在不高興?”
宴云何低聲道:“沒有。”
“不管怎麼說,當年在東林,我的確承他不少情,而且我家出事那會,他也為我奔走過。”虞欽就像解釋般,對宴云何說道:“后來我查案的時候,有案涉及趙家,錦衣衛抓人審問,他來求情,我沒答應,趙儀覺得我變了,自那以后,形如陌路。”
宴云何自然明白,以當年趙儀對虞欽那副崇拜模樣,必是經歷了不少事,才這般敵視虞欽。
但明白歸明白,能不能接受,又是另一回事。
再說了,虞欽怎的對趙儀也這般心軟。
難道虞欽對他這麼好,也是因為心軟?看他可憐?不至于吧!
虞欽見他神情驟變,還以為是自己哪里沒解釋清楚,叫人誤會,卻聽宴云何問他:“我當年對你也不好。”
“什麼?”虞欽愕然。
宴云何:“我拿箭射你,收藏把你畫成女人冊子,雖然那繪本真不是我買的,我還喊你虞美人,送你胭脂。”
虞欽:“……你到底想說什麼?”
宴云何:“你可以同情趙儀,但不能同情我。”
虞欽:“……”
宴云何:“我跟他不一樣。”
虞欽漸漸琢磨出他話里的意思:“哪不一樣?”
宴云何笑了笑:“不管你是虞大人,還是虞美人,是十年前,還是十年后,對我來說都一樣。”
虞欽心跳仿佛漏了半拍。
宴云何仿佛還嫌不夠,軟聲道:“我的寒初,本來就沒有變。”
第六十五章
六十五章
宴云何一夜間仿佛通了竅,什麼也敢說了。
與其說是通竅,更像打蛇棍上,順勢而為。虞欽給他幾分顏色,他就能開起整間染坊。
不過若不是這種性子,怕也拿不下虞美人。
他話音剛落,便見虞欽抖著眼睫,移開目光,竟是一副不敢瞧他的模樣。
宴云何何曾見過虞欽這樣,一時間竟有些癡了,很想去親親那顫抖的眼皮,又不敢,這畢竟還在宮中,他的勇氣好像在同成景帝承認自己有心上人的時候,盡數花光。
“趙儀的事情很好解決,你不必出面向太后求情。”宴云何說。
他恨不得虞欽能離太后遠些,怎麼舍得讓人為了趙娘娘的事,去找太后求情。
至于虞欽跟太后之間究竟是否跟傳聞中一樣,宴云何不想去關心,也不想追問,他現在只想專注眼前,能近一步是一步。
虞欽回過神來:“你要去找陛下?”
宴云何笑了:“這事自然不是我來跟陛下說,我有個朋友能幫忙。她可是差點進宮當了娘娘,在陛下那里很有幾分薄面。”
虞欽沒有多跟宴云何客氣:“那就拜托你了。”
宴云何發現虞欽這人實在很有意思,拒絕一個人的時候,冷漠客氣又疏離,將人拒之門外。
但一旦你越過那條界限時,就意外地發現,其實他毫不設防。
真要找個形容,那就是像桃花酥。聞起來不像其他點心那麼香,咬下去卻很甜。
“謝禮呢?”宴云何抱起手來,故意道。
虞欽還真的認真思考了一下:“你有想要的東西嗎?”
“有啊。”宴云何理直氣壯道:“你有空的話,可以陪我賞月。
喝酒就算了,你身體受不住。”
虞欽聽了:“我身子沒宴大人想的那般羸弱。”
宴云何下意識地往他下半身落了眼,虞欽意識到他在看什麼時,臉上瞬間多了幾分血色:“宴云何!”
“哈哈,虞指揮使的身體確實比我想象中要好。”宴云何邊往后退,邊說道。
虞欽目露羞惱,還未說話,不遠處傳來腳步聲,有宮人行來。
宴云何收了滿臉笑意,故作淡漠地往另一個方向離開。
離去前他往虞欽的方向瞥了一眼,恰好跟對方的目光對上。
雖然彼此皆作出互不相干的冷漠,但若宮人離得近些,就會發現這兩人的眼神絕不清白。
宴云何回府后,宋文說宴夫人為了慶祝他擺脫污名,特意舉辦宴會,地點就在永安侯府,宴請了京城諸多名門閨秀。
到時候宴會可以辦在臨水閣,彼時隔著一個湖泊,宴云何可以在對岸瞧一瞧有哪家姑娘不錯,這樣距離也合適,不至于唐突人家。
宴云何一聽便道:“娘,你別亂折騰了,我暫時沒有成家的打算。”
宴夫人一聽就怒了:“宴云何,要不要我提醒你,你今年幾歲啊,你都二十八了,不是剛及冠,你現在有才有貌,深得圣眷,京城好些人家都愿意把女兒嫁給你,你不抓緊些?”
“娘!”宴云何頭疼了。
宴夫人:“叫我姑奶奶都沒用,你必須來參加宴會。”
宴云何一沖動,就把話說明白了:“我有心上人,我非他不娶!”
這話打得宴夫人懵了一瞬,盯著宴云何道:“你哪來的心上人,你跟誰家姑娘接觸過了?”
越想越慌,宴夫人白著臉道:“你莫不是占人家便宜了吧!”
宴云何心想,他都對虞欽又親又抱過了,也算是占便宜。
見他沒有立即反駁,宴夫人急促地喘了幾口氣:“宋文!上家法!這孽障竟然無媒無聘就敢招惹姑娘家!娘是這麼教你的嗎,你還是不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