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宴云何:“我明白你的擔心,這事我也有想過,所以這段時間一直沒敢有太大的動作,就是在試探他給我的那些東西究竟是真是假。況且以東平軍力來看,他其實沒必要非得以身涉險。”
隱娘:“這種事情不能賭,我信不過他,要是你同意,我可以幫你審一審。放心,不會讓他缺胳膊斷腿的。”
宴云何:“但是得罪了世子,日后在陛下那里可能不太好交代。”
隱娘輕嘲一聲:“你覺得我現在還怕他嗎?這條小命他要便拿去好了。”
宴云何見隱娘的怨念頗深,就知道成景帝利用虞欽一事,叫隱娘記恨至今。
提起陛下的語氣,都與往日不同。
“陛下那嘴可是你咬的?”宴云何出其不意道。
隱娘整張臉瞬間就變得通紅:“你說什麼呢!”
說罷她猛地起身:“我去忙了,你好好歇息。”
“等等。”宴云何將人喊住:“你隨寒初去了藥王谷這麼久,有沒遇到什麼麻煩?”
隱娘轉過身道:“什麼麻煩?”
宴云何:“吃穿用住上,可有什麼不妥?”
隱娘眼睛一轉,突然做作地嘆了口氣:“麻煩倒也沒有,有也被宋文那小子解決了。就是到了藥王谷,好多女弟子時時來探望兄長,荷包手帕都快塞滿一個柜子了。”
“尤其是兄長每日都要去泡的藥泉時,后山上真是趴滿了人,個個都恨不得生一對千里眼,好將兄長全身上下都看個清楚。”
隱娘見宴云何的臉色已經跟鍋底一樣黑了,又笑道:“但是你放心,我兄長最為堅定,不輕易被外界所惑。”
這話仿佛在內涵,但又沒有說得太過直白。
隱娘施施然地去了,剩宴云何獨自咬牙切齒。
待虞欽回來后,他往床上挪了些位置:“你上來,再陪我一會。”
“怎麼了,又難受了?”虞欽擔憂問。
宴云何仔仔細細地打量虞欽,發覺就算這人戴了人皮面具,這身段也一看就知不俗,想到這身軀叫那麼多人都見過了,宴云何牙都險些咬碎了。
“是啊,我難受。”宴云何一字一句道。
虞欽單膝跪上了床,伸手想碰宴云何的臉,卻被人一把攥住,扯了過去。
力氣也沒多大,但虞欽足夠配合。
他單手撐在宴云何的臉頰旁,有些疑惑道:“你怎麼了?”
宴云何抬手摘了虞欽的面具,又勾著人的脖子,把人拉了下來。
虞欽本以為宴云何想要吻他,正想閉上眼,將唇湊過去,卻覺臉上一疼。
宴云何對著他的臉頰,重重地咬了一口。
第一百零一章
虞欽被咬懵了,等宴云何終于肯松開,就見他臉上有清晰的一排牙印。
他伸手捂著臉,看著身下的宴云何,滿臉不解。
宴云何滿意地看著那牙印:“后山藥泉泡得還舒服嗎?”
虞欽回過神來:“阿茵同你胡說了什麼?”
宴云何不開心道:“說你在光天化日之下泡泉,許多人都趴在后山偷看。”
“日日藥泉不假,但沒人偷看,而且我是穿著衣服進入藥泉的。”虞欽解釋道。
要是能被虞欽發現,那還叫偷看嗎?
想到虞欽在藥泉里袍子浸得濕透,若隱若現,欲蓋彌彰,宴云何就氣得腦袋都開始嗡嗡響。
又不能叫虞欽不許再泡,這對他身體有好處,只能忍氣吞聲,叮囑虞欽日后要泡那藥泉,最好是穿上黑色袍子進去。
虞欽好笑地答應了,待到正午時分,隱娘回來了,對宴云何說:“右眼睛的嘴巴太嚴,我給他下了點藥,是問出了一些,不過跟東平城沒有太多關系。他好像不是自愿當這個世子的,自幼生在江南。”
吳王世子的身份,虞欽也清楚:“當年先太子隨先帝南巡,確實到過江南。”
宴云何算了算時間,那年的南巡,正好跟這吳王世子的年紀對上。
隱娘又道:“周重華也是那次南巡的隨行文官。”
宴云何:“我本以為周重華跟先太子不過是點頭之交,畢竟當年東宮謀逆案,并未涉及到他。”
虞欽卻道:“未必沒有涉及到他,只是那時他已是東林書院的院長,與文官來往密切,明面上同先太子關系不深,尚能自保。”
看來周重華還真算是太子府的舊人,他所行一切,皆是為了捧先太子后人登上帝位。
既然東宮謀逆是誣告,本該登帝的是先太子,而非如今的陛下。
但要論起名正言順,成景帝同樣也是先帝血脈。
世子是流落在外,才躲開了東宮謀逆案。
只能說他們所處的立場不同,周重華想光復先太子一脈,而他們皆是當今天子的人,周重華只能是叛軍反賊。
就是不知道吳王世子到了京城,陛下又會如何處置他。
營帳里陷入安靜,還是隱娘出聲道:“這些都不是我們該想的事,現在重點是東平城的百姓。”
“我已經放了幾只鴉鴉進城,要是皇城司的人尚存,消息最晚今夜就能到。”
宴云何聞言,撐起身體:“世子用了什麼藥,多快能醒來。我們昨天遞了消息進東平城,回信應該已經快到了。
”
隱娘問:“難不成他們還設了暗號,非他不能解?”
虞欽:“他現在身份尷尬,定會有所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