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這位肅王側妃,不過是書中一位很小很小的炮灰。當時他在塑造這個角色時,主要想凸顯梁粟的荒淫。
此女子名為揭綈,是胡人中一個名為宕綏小國的公主,也是宕綏第一美人。宕綏為了求和,特意將她送來和親,不幸被梁粟瞧中,最后用盡手段納入府中。
色衰愛弛大概是對揭綈一生最好的形容。
梁粟府中最不缺的就是美人,隨著揭綈生子,三皇子娶妻,奪嫡之爭嚴峻,揭綈在府中的日子越發艱難。直至某個夜晚,三皇子將人玩死于床第之間,揭綈之子溺水,美人的一生唏噓落幕。
燕君看著對面的美人,心生憐憫道:“原來是三嫂,妾身見過三嫂。”
話雖如此,但燕君也只是說說,未起身行禮,畢竟尊卑有序。很顯然,對面的也知如此,連忙答:“王妃客氣了,王妃為正,揭綈為側,本應由揭綈給你行禮。只是如今我月份過重……”
揭綈苦笑著低頭摸了摸自己大肚子,燕君擺手道:“你我都是自家人,不必行此虛禮了。”
揭綈感激道:“多謝王妃體諒。”
燕君笑了笑,沒有再多言。不知為何,一向愛美人的他,對揭綈喜歡不來。
美人美矣,卻無靈魂。
燕君獨自吃完一串葡萄,剛拿起一顆荔枝準備剝開時,梁婉走過來道:“嫂嫂,我們準備投壺,一起過去玩吧!”
梁婉走進涼亭,連一個目光也沒給揭綈,以至于這聲“嫂嫂”是叫誰的,三個人心中無比清楚。
燕君正巧也不想繼續待在這里,他起身朝揭綈微笑示意,揭綈也回給他一個笑容后,燕君跟隨梁婉走出涼亭。
距離涼亭不遠處有個桂花樹,桂花樹前立著有個雙耳的壺,少女們站于樹下,手中持著八支箭,遠遠看去頗有些“貴女嬉戲圖”之趣。
分發羽箭的人見到二人過來,拿著兩捆羽箭走上前道:“我是本次投壺的判者,我們今日投壺每人都拿了彩頭,公主和王妃若要參加,也需拿出彩頭。”
判者話剛落,梁婉從袖口掏出一個金絲八寶玲瓏香囊遞了過去,判者的視線落在燕君身上,燕君看了眼四周,有些猶豫。
他不會投壺啊!
“木姐姐,算了吧!商家女豈會玩投壺。”周昕站在不遠處,斜睨著燕君。
判者又看了他一眼,準備轉身離去時,燕君取下頭上自己最愛的金簪遞過去:“這是我的彩頭。”
說完他還不忘朝周昕仰仰頭,似乎在說,投壺而已,誰怕誰。
然后,他被現實狠狠地教育了一番。
女孩們分別上去投壺,每一局投兩支箭,一共四局。第一輪開始,第一個去投的女孩全中,開了一個好頭,接著第二個,三個,每人都至少中了一支。
燕君在一旁看著,覺得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難,直到他上去,拋出那兩支箭。
“零籌。”
判者高聲大喊,耳邊傳來窸窸窣窣地笑聲,還有周昕的嘲諷聲。
很快,第二局,三局,燕君皆以失敗告終,周昕的嘲諷越來越濃,燕君逐漸心累。
直至第四局,燕君的第一支箭扔出,意料之中的沒中。
“有些人,明知自己不適合,還要硬往上湊,簡直丟人現眼。”
周昕的話含義太深,既在說事,也在說人,但此時的燕君不想去深究。他集中注意力,緊盯著壺口,然后將最后一支箭扔出。
“倚桿,十五籌,有終,十五籌,一共三十籌。”
判者的聲音宛如天籟之音一般響徹燕君的耳畔,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一把就得了三十分,他朝周昕那邊挑挑眉,挑釁味十足。
可惜他前面的分數和大家拉得太遠,不是一局就能彌補的事情,最終周昕拿了第一名,他倒數第五名。
在選彩頭時,周昕也絲毫不遮掩自己的目的,直接拿走了燕君的金簪,還不忘給燕君一個得意的眼神。
燕君低頭輕笑,這小丫頭還挺有意思的。
投壺之后,蘇嬙還辦了場飛花令,以“菊”為題。燕君靠著自己二十多年的寒窗苦讀,成功拿下飛花令的第一名,同時震驚四方。
花宴結束,燕君成功讓自己在貴女圈中有了一席之地,達成此行的目的。
卻,痛失金簪子。
*
傍晚,燕君抵達府邸后,直奔書房。
正看公文的梁琛見到人回來,放下公文道:“回來了就開始臨摹吧!”
燕君有氣無力地點點頭,走到書案前,上面隔著一本梁琛的字跡貼,他抬頭看了一眼梁琛,心中劃過暖流,隨即低頭開始臨摹。
屋內光線漸暗,下人們悄無聲息地進來點燈再退下,梁琛看完公文,抬眼看著一旁正認真練字的人。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總感覺,這人今天有些不開心。
燕君也不知道自己練了多久,直至手腕泛酸,他停筆揉了揉手腕,順帶用想偷看一下梁琛在干嘛。
哪知他剛抬眼,就與梁琛的視線碰撞,梁琛微皺眉頭,看出了這人與往日的不一樣。
“你的簪子呢?”梁琛盯著燕君的發髻問,他還記得,那是燕君最喜歡的簪子,時時都戴著。
提起來燕君又忍不住心疼,那可是純金打造,值不少錢,心梗答:“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