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從細節還是兩人的對話,燕君發現梁琛的母妃應是受寵的,可明德帝又為何這般對待心中人的孩子呢?
這里就好像是他書中的一個bug,他沒有細寫,連做人設時也沒有深究。
走入里屋后,梁琛拿起香案上的火折子點燃白燭,蕭霖跟著拿起香準備在燭火上點燃。
在蕭霖低頭點香時,燕君四處打量的視線在他頸間頓住,緊盯那一抹暗紅。
蕭霖分出三炷香遞給梁琛,又分出三炷香遞給燕君,發現這人正看著他發愣。
“想什麼呢?”蕭霖舉著香在他眼前晃了晃。
燕君回過神,搖頭接過香:“沒,就覺得王爺的樣貌隨了母妃,都好漂亮。”
梁琛聞言看向他,耳尖有些泛紅。蕭霖輕笑一聲:“確實,景衍的樣貌都隨了她。”
說話間蕭霖若有所思地看了畫像一眼,似乎想到些什麼,眼睛里閃過一絲眷念,但無人捕捉。
“好了,別貧了。”梁琛對燕君道:“快來上香。”
“哦。”
燕君乖巧地走過去拜了三拜,蕭霖在后面看著這倆人,不由再次感嘆真是一物降一物。
三人拜完,梁琛和蕭霖站在畫像前靜默了會,蕭霖轉身對燕君道:“燕公子可借一步,我同景衍講幾句私話。”
燕君被這一聲“燕公子”叫得有些呆愣,隨即木然地點點頭,把這個空間留給他們兄弟二人。
踏出門時,燕君聽見蕭霖問:“所以,你如今成這般性格,是因為這件事嗎?”
梁琛答:“不全然是。”
“那便也有這部分的原因,景衍……”
后面的話被關上的門阻隔于屋內,燕君站在門口抬頭看天,晨時還有望放晴的天色,此時又已烏云密布。
如同這建安城里的人一樣,詭譎多變,令人心驚,似吃人的巨蟒。
把安北的雄鷹,又變成了建安的籠中雀。
燕君走到寒梅下,朝門口的蕭霖小廝招招手,小廝小跑到他面前:“王妃有什麼吩咐?”
“你跟隨世子多久了?”燕君問。
小廝大概是沒料到他會問有關蕭霖的問題,遲疑了片刻,才避重就輕答:“小的自幼便跟隨世子。”
“哦。”燕君點點頭,繼續問:“那你豈不是和我家王爺也很熟?”
聽到話題回到梁琛身上,小廝才稍作放心,道:“那是自然,小的也算看著王爺長大的。”
“那你覺得,從前的王爺,和現在的王爺有何區別?”
這是燕君最近常問的一個問題,他問過所有了解梁琛過往的人,每個人的回答都不一樣。
比如,魏延答:從前的王爺遇見不開心之事,會策馬揚鞭發泄,如今卻只會在屋內以寫字來平復。
再比如,成昭答:曾經的王爺,是安北的戰士,大梁的英雄,現在的王爺,是建安的困獸,大梁的靖王。
而眼前的小廝答:“在安北的王爺,被蕭將軍與世子護得太好,雖是不可多得的將才,卻太過張狂。來建安這三年,恰好磨掉了王爺的那份張狂,學會了隱忍,比起從前,現在的王爺才真正的長大了。”
等梁琛從屋中出來時,只見燕君一襲紅衣站在雪地里,仰頭看著面前的寒梅。
忽吹過一陣北風,嫣紅的花瓣落下,而燕君站在這場花雨,如人間絕色。
恍惚間,梁琛腦海中浮現一道他以為早已遺忘的身影。那人一襲白衣站在寒梅下,朝著不足四歲他揮手道:“琛兒,你看這寒梅好看嗎?在安北的蕭府里,也有一株這樣的寒梅,那是我最喜歡的地方。
”
記憶深處的人與面前的人逐漸重合,燕君轉身朝他揮揮手,大喊:“王爺,這梅花好漂亮哇!”
那瞬間,梁琛的心狠狠地跳動一下,他突然意識到了些什麼。
蕭霖走到燕君身旁,抬頭看了眼:“的確不錯,與安北府中的幾乎一樣。”
“?”燕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反應過來道:“原來王爺喜歡寒梅呀!”
蕭霖輕笑一聲,沒有去解釋,只是深深地看了梁琛一眼,像似說,等有一天你想開口了,自己去說吧!
“世子打算何時離京呢?”燕君追問。
“上元節后吧!”蕭霖道:“就是不知這幾日,有沒有時間能做東請燕公子吃頓酒,為我踐行?”
這是解決完梁琛,打算來解決自己,逐一突破啊!然而燕君無法拒絕,因為他也有件事要找蕭霖,點點頭道:“既然踐行,還是我做東請世子吧!”
“那好,”蕭霖立即答:“這也算補你們的喜酒了。”
“……”
燕君沒想到蕭霖會這樣調侃自己,也就沒客氣問:“世子脖頸的紅痕……”
蕭霖抬手摸了下燕君手指的地方,這應該是昨晚某人被他弄狠了,怒嗔時咬的。
不過他沒想到燕君會這麼直白的指出來,真的是一點虧也不能吃,笑答:“蕭府久無人居住,難免有些蚊蟲,這應該是昨晚蚊蟲叮咬的。”
這個解釋燕君完全不相信,回想梁宣走路的模樣,作為一個曾經經常網絡沖浪的人,他有了猜想,只是萬萬沒想到,他兒砸居然是下面那個。
為了扳回這一局,燕君沒好奇地戳穿:“昨日落了一夜的雪,不應該有蚊蟲吧!”
“哈哈,誰知道呢!”蕭霖打哈哈似的轉換話題:“時辰不早了,你們該去祭祖了,我也出宮了,改日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