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忙站起身,走到梁琛跟前再次確認:“王爺,真的嗎?陛下真的讓你去嗎?”
梁琛被他這傻兮兮的模樣逗得發笑,錯身走到一旁的桌邊坐下答:“是的,你若不信,也可以再去打聽打聽。”
“我信,我信。”燕君喜滋滋走到他對面坐下:“太好了,這個機會終于屬于王爺了。”
“這個機會真的就這麼重要嗎?”梁琛看著他反問。
“那當然。”燕君答:“只要王爺將此事辦好了,像陛下證明你的能力,陛下肯定會重用你,以此來牽制太子和肅王。”
梁琛繼續問:“我若沒成功呢?”
“不可能。”燕君立即否決:“王爺有我,怎麼可能不成功。”
這人說這句話的語氣過于篤定,梁琛腦海中又浮現起那個荒謬的想法,這人是否真的和他一樣,帶著前世的記憶重來一次?
很快他又否定這個答案,如果真是這樣,這人干嘛這麼想不開選自己去奪嫡。
“王爺,王爺,”燕君的伸手在梁琛燕君晃了晃,見人回過神后問:“王爺在想什麼,想得這般入神?”
“沒。”梁琛拎起桌上的茶壺,倒上兩盞熱茶后,將其中一盞推到燕君面前,想以此來轉移他的注意力。
燕君十分配合他,沒有繼續追問,而是端起茶盞道:“王爺,陛下為何又突然下旨讓你去呢?”
“因為你的好友。”
“?”
燕君不解地看著梁琛,梁琛喝口茶潤了潤喉,將朝堂上的事情全講與了他。直到燕君聽到梁琛說,榮鳴提議讓他去永安時,眉頭不自覺輕蹙。
在原書里,這倆人最后選擇了追隨梁宣,這還是梁宣多次努力的結果,所以他穿書至今,只想與他們幾人處好關系,日后站隊時看著他的面子上,盡量斟酌一二,沒曾想他們會直接幫梁琛。
而且從某種意義來說,他們幫梁琛,就代表他們打算站隊梁琛,站一個如今沒有任何機會的皇子。
等梁琛說完,燕君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明德帝生性多疑,不可能單憑錢縉和榮鳴的三言兩語就選擇梁琛,這其中肯定還有什麼人。
燕君轉動手中的杯盞,視線落在梁琛身上問:“可是還有人在里面推波助瀾?”
梁琛眉頭微挑,他知道這人聰慧,但沒想到這人還這般敏銳,便如實答:“嗯,還有安平。”
“安平公主?”燕君滿臉疑色。
“嗯。”梁琛點點頭:“據探子所言,昨日夜里安平在陛下書房中待了片刻,她出來不久后,陛下便擬了旨意。我想,那個推波助瀾的人,應該就是安平。”
“那安平公主為何要幫我們?”燕君追問。
梁琛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燕君低頭盯著手中的茶水發愣片刻,心中思緒萬千,最后抬頭看著梁琛道:“王爺,讓我去會會安平公主吧!”
這個提議與梁琛的想法不謀而合,他贊許答:“嗯,我正有此意,不過安平為人機警,你一定要多加小心,莫要被她挖了坑。”
“王爺放心,以我聰明才智,肯定不會的。”
梁琛看著他的自信,心又狠狠地跳動一下。這人于他,如同會令人上癮的寒食散一般,讓他欲罷不能,毒癮越深。
*
兩日后,燕君在建安城最好的酒樓里,宴請安平公主。
作為設宴人,燕君早于約定時間一刻鐘抵達酒樓,他一連開了兩間上等雅閣,又點了不少昂貴的酒菜,使得店小二們對他恭敬有加。
但,幾乎無人知道,這個酒樓也是林家給他的產業之一,同時還是林家設在建安的情報網。
燕君把魏延安排到隔壁,自己走進看上去更好一些的雅間。他提前讓人在屋內熏過香,還擺了不少上等物件,處處都體現著他對被請之人的重視。
過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梁婉才姍姍來遲。
“給嫂嫂賠個禮,路上有些耽擱,讓嫂嫂久等了。”梁婉推門而入,嘴里說著道歉的話語,神色之間卻全無歉意。
赤-裸裸的下馬威,燕君卻毫不在意,畢竟今日有事求人的是她梁婉。
他含笑應答:“無事,往往越貴重的人或物,越值得人等待。”
梁婉嫣然一笑,走到燕君對面坐下。燕君斟好茶,將杯盞推到她面前。
“嫂嫂約婉兒可不止吃茶這般簡單吧!”梁婉端起杯盞,輕嘬一口后看著燕君。
在一場無限拉扯的談話中,往往越直接的人,越容易落得下風,因為這證明她在這件事上已經退無可退,急不可耐了,而梁婉正是如此。
燕君依舊保持得體的笑容,用毫不相干的話答:“我明日就要離開京城回揚州了,離去前,便想著與婉兒小聚一番。”
這次攀談,主要是想拉梁婉上船,他一改以往的謙恭姿態的稱呼,用“我”來把自己與梁婉放在同一水平線。
梁婉也意識到了自己的急切,她先露出驚訝表情,隨著燕君的話問:“嫂嫂要回揚州?”
“嗯。”燕君頷首:“嫁入京中半年有余,我都未曾歸過家,王爺也想著他去隴西永安城后,無人能護我一二,便讓我回揚州過些日子。”
“四哥待嫂嫂的好,真令人羨慕。”梁婉發自內心的感慨。
燕君柔聲答:“公主乃金枝玉葉,日后必能得如意郎君,不必羨慕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