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宣哭著喊著,可無一人理他,他把嗓子喊啞,力氣喊無,最后癱坐在地上喃喃自語:“他們沒有錯,為什麼要這樣對阿霖哥哥,為什麼要讓我回來,為什麼要讓我把這些全部再經歷一次,為什麼……”
柔和似水的月光透過窗灑入大殿,梁宣緊緊地抱住雙膝將自己縮成一團蹲坐在大殿中央,他一邊聳肩埋頭抽泣,一邊絕望地喊著“阿霖哥哥”。
比起愛而不得,原來失去一人兩次更痛苦。
*
靖王府內。
蕭霖在聽到成昭的話后,臉色瞬間蒼白,他掙開梁琛的手,沖到成昭面前問:“你說什麼?”
成昭看了眼不遠處神情恍惚的梁琛,又看著傷痛欲絕的蕭霖,他沉默地低下頭,不敢再開口。
其他人也都面色各異地站在原地,他們中有人惋惜,有人震驚,還有人懊悔,但所有人都很悲痛,為一代梟雄卻死于朝堂紛爭里而悲痛。
不一會兒,魏延憤怒不已地走過來道:“王爺,朝廷派人來了。”
他話音剛落,梁粟帶著一隊侍衛直接走進來道:“四弟,蕭世子,這人死不能復生,還望你們節哀啊!”
燕君看著梁粟那毫不遮掩的笑容,簡直惡心得想吐。梁琛回過神,冷面厲色走到梁粟面前拱手道:“景衍見過三哥,不知三哥今日來我府邸有何貴干?”
梁粟從懷里拿出一塊令牌亮在梁琛面前:“本王奉陛下之令,捉拿賣國賊歸案。”
“賣國?”梁琛冷笑一聲:“三哥既然來我府邸捉人,難道說這賣國賊是指景衍?那景衍請三哥拿出我賣國的證據,也讓景衍知道一下自己何時賣了國。
”
“本王還未開口呢,景衍何必這般快的攬責,這樣反而顯得是我這個做兄長的不是了。”梁粟假模假樣嘆息一聲,痛心疾首道:“誒,父皇時常感嘆,景衍是個不錯的孩子,只可惜被安北奸人所蒙蔽,才會被利用至今。”
“起初本王覺得是父皇言重了,如今看來,還是父皇說得對。來人啊,把東西拿過來,也讓景衍看看安北的狼子野心。”
隨即一人從梁粟身后走出來遞給他一本折子,梁粟接過折子后從梁琛身邊擦肩而過,走到蕭霖面前把折子給他道:“一年前,太子梁宣因抗旨拒婚被廢,半年前,廢太子流落至安北,天下人皆道太子慘,卻無人知曉,太子臥薪嘗膽半載,終于拿到安北通敵的證據,也打算向天下人揭發安北的真面目。”
“荒謬。”蕭霖看完上面的內容,只覺得可笑道:“我安北從不屑于做這種事情,所謂的通敵賣國純屬無稽之談,至于阿宣……太子殿下更不會做這種事情。”
“是嗎?”梁粟看著蕭霖把折子遞給梁琛,咧嘴笑道:“這上面白紙黑字,還有太子私章,字可以模仿,但私章假不了吧!”
提及此事,蕭霖又忍不住憤然道:“你們當年有意謀殺殿下,殿下死里逃生才到安北,私章早已在路上遺失。”
“哈哈哈哈,”梁粟大笑出來,“世子連這種話也行?罷了罷了,既然如此,那本王不得不拿出另一個證據了。”
蕭霖冷笑一聲:“我蕭家向來光明磊落,從不做這種叛國之事,你呈任何證據都沒有用,”
“噢,是嗎?”梁粟將視線看向梁琛,燕君心中浮現不好的預感,隨即他便聽到梁粟道:“此證據就在靖王府內,還望四弟能讓我等搜查搜查。
”
此話一出,梁琛瞬間想到梁婉拿來的東西,這一刻他才明白,心里多日的不安從何而來。他所謀劃的一切都太順利了,從明德帝同意他去安北出兵到他想讓梁翰即位,再到梁婉成功拿到空白圣旨,這一切的一切,順利到就像有人在后面推波助瀾。
如今他才明白,原來這一切就是有人在推波助瀾,而那人的目的,就是扳倒蕭家。
燕君看著梁琛蒼白的面色,現在隱隱約約猜到些什麼,他站出來道:“肅王爺,靖王府好歹也是皇子府邸,若被你這般搜,恐怕不合適吧!”
梁粟看見他,又露出那想吃掉他眼神,陰笑道:“到底是不合適,還是不敢啊,思遠,你可要說清楚。”
那一聲‘思遠’叫得極為親昵,燕君反胃得直皺起眉頭,他強忍下這種感覺,打算再次說些什麼時,蕭霖搶先他一步開口:“燕公子,讓他們進去搜吧!”
“兄長。”梁琛大喊一聲。
“沒事,”蕭霖朝他笑道:“陛下想除蕭家之心太過堅決,就算我們逃過了今日,也逃不過明日,就讓他們搜吧!”
梁琛緊握雙拳,猩紅著眼睛看著這一切。梁粟滿臉得意地從他身邊走過,還在他耳邊道:“四弟,得罪了,三哥先給你賠個罪。好了,去搜吧,每一處都不要放過。”
隨行來的侍衛按照梁粟的指示開始在王府每一個角落進行搜查,而梁粟獨自走到梅樹下,自己給自己斟茶飲茶,同時還扯著榮鳴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使他看起來與此處格格不入。
過了沒多久,一名侍衛拿著明黃色的卷軸從書房的方向小跑過來,梁琛看見那抹明黃后,緊閉上他的眼睛,嘴角還露出若有若無的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