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宣重新回到明德帝跟前,明德帝瞥了他一眼道:“人你也見了,該本本分分了吧!”
“父親。”梁宣把父皇換成父親,痛苦地看著明德帝質問:“您為何一定要置蕭家于死地呢?”
“蕭家通敵賣國。”明德帝冷冷答。
梁宣立即反駁:“蕭家沒有。”
“呵,朕見你就是被蕭家下了蠱,是非不分。”明德帝朝外大喊一聲:“來人,送太子回宮,免得他在這里繼續受奸人蠱惑。”
明德帝話剛落,只見眼前閃過一道寒光,轉瞬一把匕首落在他頸間,梁宣在他耳邊內疚道:“父親,對不住了。”
四周的侍衛見狀,立即拔出刀劍指向梁宣,與此同時,天空傳來巨響,雷聲震的梁宣心頭發顫,但他顧不了這麼多了。
“讓開。”
梁宣帶著明德帝往蕭霖的牢房走去,途中他的手有些發抖,匕首不小心在明德帝的脖子上劃出血痕,侍衛們不敢輕舉妄動,退到兩邊給他讓出一條路。
一行人來到蕭霖牢房前,梁宣讓獄卒開門,獄卒看了看明德帝,又看了看他,就是不為所動。
明德帝見眾人僵持在原地,不忍輕笑一聲道:“聽他的吩咐做吧,朕今日倒要看看,大梁的太子在挾持朕的情況下,能不能走出這個大梁宮闈,離開這建安城。”
獄卒按照梁宣的吩咐打開門,再把蕭霖扶出來,接著跟著梁宣走出天牢,往宮門的方向而去。一路上前來的侍衛越來越多,不少人為了立功不停地試探看能不能將梁宣一刀斃命,但又因明德帝在他手上,只敢試探,不敢下手。
天空中的悶雷一聲接著一聲,傾盆的大雨隨即落下,梁宣帶著明德帝穿過大雨,來到每日早朝的大殿前。
宮中的嬪妃們聽說此事后全都跑了過來,其中有位在明德帝未病之前十分得寵的嬪妃大喊道:“殿下,那可是陛下,你的父親啊!你怎可如此膽大妄為,天理不容啊!”
梁宣充耳不聞,他用后退的姿勢帶著明德帝繼續往宮門的方向走,所有人都站他的對立面步步相逼,而梁宣這邊只有蕭霖和攙扶他的獄卒,以及被他挾持的明德帝。
他隔著大雨看著對面的人,淚水與雨水交織后從臉上滑落,他終于走進了宮門前那條城墻有著九尺高的長廊里。
梁宣停住腳步,朝把守宮門的侍衛大喊:“打開宮門,我便放了陛下。”
可那侍衛無動于衷,絲毫沒有打開宮門之意,梁宣忍不住再次怒吼:“開宮門,你們真的要看我殺了陛下嗎?”
梁宣稍稍收力,明德帝的傷口加深,天空再次巨響。就在眾人都相持不下時,明德帝笑了聲,那聲音很短,卻很清晰,在這個雨夜格外突兀。
“梁宣,”明德帝用異常平靜的語氣開口:“你若真想救蕭霖,那便殺了朕,只有把朕殺了,這天下便是你的了,你想做什麼都可以,別說為蕭家平-反,你想讓蕭霖入主中宮都可以,可你敢殺朕嗎?”
明德帝故意將脖子往前一探,梁宣立即將匕首往前推了推,明德帝見此大笑起來,梁宣在他的笑聲中顫著嗓音道:“你以為我真不敢殺你嗎?父皇。”
“那你殺啊!”明德帝如鬼魅似的對梁宣道:“梁宣,大梁的歷代皇帝都是心狠手辣之人。先皇順帝為了這個位置弒兄弒子,朕也殘害過手足,背棄過摯友。
”
“所以,梁宣,殺了我,只要你殺了我,這天下,蕭霖,都會是你的。你也不必害怕后世罵你,史書都是勝利者寫的,只要你贏了,你就可以得到想要的一切。”
梁宣在明德帝的話里失了神,其實能重來一次的不止梁琛,還有他,而且這一世是他以命求來的。前世的他為了那個位置,殘害兄弟,逼死父親,最后等他坐上那個位置后才發現,那都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從始至終只有一人,可那人死于他的奪嫡紛爭中。
而此時蕭霖還尚在人世間,他若殺了明德帝,再次坐上那個位置,他是不是就可以保住蕭霖了?
梁宣在晃神間收緊手上的力,明德帝嘴角含笑地繼續說著“梁宣,殺了我”,梁宣手上的力越了越重,就在那一瞬間,他聽見有人在喚他。
“阿宣,阿宣,不要。”蕭霖大喊著梁宣,他不能讓梁宣弒父,不然梁宣這輩子都會活在痛苦之中。
梁宣回過神,他看著蕭霖喃喃喊道:“阿霖哥哥。”
蕭霖掙開攙扶他的獄卒,朝梁宣招手道:“阿宣,放下刀,來我這里,來。”
梁宣看了看蕭霖,又低頭看向手中的刀,不知如何抉擇。他若放下刀,他和蕭霖都會死在這里,反之,他真的要親手殺了自己的父親嗎?
雨越下越大,蕭霖的呼聲越來越急切,他的害怕,他的擔憂,全融入那一聲聲“阿宣”里。
正在梁宣掙扎不已時,宮門外突然傳來厚重的撞擊聲,眾人的目光全往宮門的方向看去,那聲音越來越響,動靜也越來越大,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不可思議。
是誰敢這般大膽夜闖宮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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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完結了,如果我寫成be,你們會罵我嗎?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