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能是他太累,又或許是梁琛的聲音太溫柔,他閉上眼睛沒一會便陷入了熟睡。
等他睜開眼醒來時,屋里十分安靜,他叫了梁琛幾聲,但無人應當。他心一沉,剛準備起身準備下床,屋外走進一道熟悉的身影。
“挽心。”
燕君看著身著湖藍色長裙的挽心,眼睛一酸,他立即下床走到挽心跟前道:“傻丫頭,我就知道你無事,那一切都是我在做夢對不對?其實你還好好的對不對?如今已是四月中旬,再過不到兩個月,便是你與魏延的大婚,我還能參加你們的婚宴對不對?”
燕君邊說邊伸手想觸碰挽心,但挽心往后退了一步,朝她行著極其周正的禮答:“公子,挽心是來同你告別的。挽心要走了,還望公子莫要在為我傷心了。能遇公子是挽心之幸,為公子死是挽心之命,挽心無悔,公子也不必在自責了。”
挽心一點點往門外靠近,燕君想上前去拽住她,但他的腳像被焊死在原地一樣動彈不得,所以他流著淚大喊:“挽心,挽心,別走……”
挽心笑得很開心地看著他,與他說著最后一句告別的話:“公子,我們后會有期。”
說完后挽心就消失不見,燕君跌坐在原地放聲大哭。
“挽心,不要,挽心……”
“公子,醒醒,公子,公子。”
“挽心……”
第72章 七十二 破碎
隨著一聲叫喊,燕君從夢中驚醒,他有些回不過神地呆看著屋頂,一旁的香嵐輕聲問道:“公子,你還好吧!”
燕君回過神,才發現那是一場夢,他擦干臉上殘余的淚珠,神情還有些恍惚答:“沒事。”
香嵐遞給他一塊帕子讓他擦擦汗,又去桌邊倒杯水遞給他:“公子可是做了噩夢?”
“噩夢……應該不算,我夢見挽心了。”燕君接過她手中的水,一口飲下后,夢中殘留的情緒淡去幾分。他把茶盞遞給香嵐問:“你剛剛喚我可是有什麼事?”
“嗯!”香嵐記起正事答:“公子你帶回來那孩子醒了,但是一直哭鬧不止,王爺不在,我們也哄不住,只能來喚公子。”
“王爺不在?”燕君走下去,從衣架上取下衣物追問:“那王爺去哪了?”
香嵐邊替他整理衣物邊道:“香嵐也不清楚,只瞧見成公子在王爺耳邊說了些什麼,王爺便急匆匆走了。”
燕君眉頭皺了下,沒有作聲。等衣物整理得差不多后,燕君急忙走出屋子,轉身往隔壁屋的方向走去。
他剛到門口,就聽見梁琸哭到嘶啞的聲音,他推門進去,看見梁琸坐在床上哭喊著要阿娘,一旁的兩個小丫鬟大概是沒見過這種場面,哄他哄得手忙腳亂。
燕君走到床邊,把將梁琸抱起來哄道:“好了,好了,阿琸乖乖,阿舅在這里,阿琸不要害怕了。”
香嵐進來時,就看見燕君將梁琛抱在肩頭小心翼翼哄著,此時他面上所表現出的是她許久未見的模樣,好似這個孩子是他全部的情感寄托一樣,這樣的燕君,香嵐只有在挽心還在世時,燕君哄她的時候看見過。
她突然明白為什麼燕君這麼疼這個孩子了,因為這個孩子對他依賴與挽心對他的依賴有著異曲同工之妙,這個孩子是他全部情感的寄托。
梁琸在燕君的肩頭慢慢平息,沒一會再次睡著。燕君輕輕將他放在床上,兩個小丫鬟想來幫忙,燕君拒絕道:“不用了,你們也累了一夜了,去歇會吧!”
兩個小丫鬟以為是自己沒做好被主子嫌棄了,面露愧色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香嵐見狀,走到兩人身邊道:“沒事,你們與我一同下去,讓公子獨自帶著小公子歇會吧!”
兩人聽見香嵐說要一同退下,害怕的心也落回肚子,兩人朝燕君行了福禮后,與香嵐一起退了出去。
屋內安靜下來,燕君看著梁琸起伏的小肚子,嘴角不自覺勾起,睡意再次浮現。他褪出自己的外衣和鞋襪,直接爬到床到里側,掀起梁琸身上到被子鉆了進去,然后抱著他睡起回籠覺。
梁琛進屋時,身上還帶著晨時的露珠。他走到床邊,認真看著床上一大一小的兩人,發現這兩人的五官中竟有幾分相似,好似這小的與大的是親生的一般。
也正因這幾分相似,梁琛對這個孩子的芥蒂淡去,甚至對眼前對這一幕十分滿意。他情不自禁俯身去親吻燕君額頭,沒想到唇上的冰涼驚醒了燕君。
燕君睜著惺忪的眼睛看著他問:“梁琛,你回來了!”
“嗯,”梁琛點點頭:“是不是打攪你睡覺了?”
燕君搖搖頭:“沒,你去干嘛了?香嵐說你走得很著急。”
梁琛思索的片刻,如實告知他:“梁粟死了。”
“啊?怎會?”燕君還在迷糊中,大腦沒徹底清醒,下意識我:“難道是我……”
“不是。”梁琛知道他想說什麼,直接打斷他:“他是被揭綈公主殺的。”
梁琛見他面上露出的錯愕,覺得甚是可愛,他無聲地笑笑后,也褪去衣物在燕君身側躺下。
燕君翻過身看著他:“那揭綈呢?”
“也死了。”梁琛將人攬入懷中,“應該是被梁粟的侍衛殺了,我和成昭到時,整個院子只剩梁粟和揭綈公主的尸首,其他人都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