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燕君聽完,在梁琛懷里靜默了半晌,然后又往梁琛懷里鉆了鉆,將頭緊緊地貼在梁琛胸前悶悶道:“梁琛,揭緹是為了救我們才落得這般結局,我們以后一起替她照顧好阿琸好不好?”
梁琛抬頭碰了下燕君身后孩子的臉,梁琸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隨即又舒展開來,他心中一暖,含笑答:“好。”
燕君感受他胸腔發出來的顫動,聽見他的肯定回答,十分開心道:“梁琛,你真好,我喜歡你。”
“好了,我知道了,時間還早,陪我再睡會。”
“好的。”
兩人緊緊抱著對方,等懷里的人呼吸平穩后,梁琛再次睜開眼睛,細聽著大的與小的交錯呼吸的聲音。
其實答應養梁琸這件事,他也有自己的私心。由于燕君和揭綈相似,梁琸是梁家人的這些緣故,這孩子的五官中有五六分神似他與燕君結合。
他想,他燕君此生也不會有孩子了,這孩子或許就是上天給他們的禮物吧!
只是這一切太過美好,美好到他又感覺有些不真實,心就總落不到實處。
*
梁琸大病一場后,燕君發現他好像忘記了很多事情,他不再哭喊著要阿娘,也記不清自己的父親是誰,但他變得格外黏燕君,只要一會看不見燕君就開始尋人。
燕君因為揭綈的緣故本就心疼他,經此一事后,他對梁琸更是有求必應,事事都親力親為,弄得梁琛時常吃醋。
“你都快把他當成你親生兒子對待了。”梁琛坐在一旁看著燕君給梁琸換衣服,用十分不滿的語氣抱怨。
燕君替梁琸穿好最后一件衣裳,梁琸抱著他甜甜地喊了聲“阿舅”,燕君抬手勾了勾他的鼻子,把他遞給梁琛:“這豈不就是我親兒子,所以你抱好我的親兒子,我去整理回安北的行李。
”
梁琛接過梁琸,梁琸在他懷里悶悶喊了聲“小叔”,與剛才喊燕君的模樣截然相反,梁琛氣結。
燕君卻笑道:“好了,好了,你與孩子置什麼氣,不過我總感覺,他喊我阿舅,但喊你小叔的這個稱呼好奇怪,就像,我們在亂-倫似的。”
梁琛在燕君的描述里也跟著笑了出來,他突然湊到燕君耳邊,在他耳畔輕聲道:“我們可不是就在亂-倫。”
梁琛說這番話的姿勢太過親昵,這人說完后還朝他耳朵上吹了口氣,攪得燕君心猿意馬。燕君紅著耳朵推開他,往后退一步:“說話就好好說說,這里還有孩子,你別帶壞了小孩。”
“哈哈哈哈。”梁琛大笑起來。
燕君在梁琛的笑聲里惱羞成怒,他憤然地轉過身,在心底怒罵梁琛越來越恬不知恥了,他還記得初見時的梁琛拒人千里,處處都表現著自己的冷漠,怎如今變成了這般沒臉沒皮的模樣。
可他全然忘記,某人是在好幾次差點失去媳婦中才變成這樣。
被梁琛調戲完,燕君帶著殘剩的羞恥去整理回安北的行李。昨日蕭霖傳來信,說安北岌岌可危,需要梁琛速速回去。
起初收到信時,梁琛擔心燕君不愿意去安北,都不肯告知他,是后面燕君見他一直心神不寧,逼問了許久梁琛才說,燕君為了不讓他繼續擔心,答應與他同行。
燕君一邊整理著衣物,一邊回想著昨日種種,感慨有些人因為太過聰明,反而被聰明而誤。
收拾到書案上的東西時,燕君的視線被上面的那塊熟悉的石硯吸引,他還記得這塊石硯是當年梁琛為了教他寫字特意買的,上面還刻著梁上燕。
燕君伸手拿起那塊石硯,他觀賞了片刻,打算將其收好時,手一滑,石硯落在地上四分五裂。燕君的心隨著那重重的一聲驚醒,他呆呆地看著地上的碎片,心中絞痛不已。
“怎麼了?”梁琛聞聲快步走到燕君身邊,他看見地上的狼藉后,開口問道:“傷到你沒?”
“沒有。”燕君轉過身,也不管梁琸的存在,直接撲進梁琛的懷里,緊緊抱著他:“梁琛,我害怕。”
梁上燕被毀,就好似上天給他的一個提醒,提醒他留在這個世界的時日不多,不要過度沉浸于這份虛擬。
“阿舅,不要害怕,阿琸會保護你的。”梁琸把本該梁琛說的話說出來,燕君的難過被他稚嫩的語氣逗得淡去幾分。
“阿琸說得對。”梁琛一手抱住梁琸,一手抱住他:“沒事的,我和阿琸會保護你的,我不會讓你在離開我了。”
“好。”
燕君緊緊地抱住梁琛,他不禁想,梁琛應該不會讓他離開,也許梁琛回想辦法留住他。
梁粟的死亡直接造成了大梁朝政的內亂,梁琛為了能安心在安北殺敵,他把張遠和秦昭從隴西調回建安,讓倆人控制建安的局面,自己拖家帶口趕往安北上陣殺敵。
回到安北后,梁琛把燕君和梁琸安頓好就隨蕭霖上了戰場,而燕君與梁宣居住在一起照顧梁琸。
時間一晃到六月,梁琛和蕭霖在多次勝仗后,成功將韃靼和宕綏逐出安北,但二者還是不死心,梁琛和蕭霖便決定謀劃一場大戰,將韃靼和宕綏徹底打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