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梁琛應答他:“怎麼了?”
燕君為了緩解自己的情緒,握住梁琛放在他腰間的手,喃喃道:“梁琛,我回到我世界后,一直有夢到你。”
“我夢見你時常獨自發呆,每次我都很想去抱一抱你,但我都無能為力。我還夢見你在我去世后昏迷了許久,梁宣過來和你說了許多話,你醒了之后要去尋我,我在人群呼喊你,可你沒有聽見。”
燕君在說這些話時,明顯感覺梁琛的手僵了下。他正想著自己該不該繼續說下去時,梁琛反手握住他的手道:“我聽見了,那天我聽見有人在叫我,只是我回頭卻看不見任何人。”
這下輪到燕君渾身一震,眼睛跟著被霧氣彌漫,他翻過身,鉆進梁琛的懷里一聲聲喊著“梁琛”兩字。
梁琛抱住他,同時輕撫著他的背道:“其實我有感覺你從未離開,只是我看不見而已,但是我相信你一定會回來,而我只需要耐心等待就好了。”
“阿君,謝謝你還能回到我身邊。”
梁琛吻了吻的頭頂,燕君將他抱得更緊。話雖如此,但燕君很清楚,梁琛在所謂等的這五年里,一直從未停止過尋他。
他們從來不是一廂情愿,他們是雙向奔赴。
不過……燕君想到了一些事,他又往梁琛懷里鉆了鉆,才悶聲道:“梁琛,你既然知道這是一個虛無的世界,也知道我在原書把你寫死了,你為什麼還要喜歡我。”
把心中的疑惑問出口,燕君又覺得自己太矯情了。只要這人愛他,還在他身邊就好,他為什麼非要去弄明白這些愛的原因呢!
“許是……”梁琛開了個口,隨即又停下。
燕君從他話里抬起頭看向他追問:“許是什麼?”
梁琛低頭看著人,嘴角微微勾起。看樣子這人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很久了,他在燕君額頭吻了下后答:“許是有人明知道這是虛無,還愿意義無反顧來到這里,又或是有人很清楚我是他筆下的已死之人,但是依舊不顧一切要改寫我的命運。”
“林林總總的事情加在一起很多,而我在這些很多里動心,還從一而終。”
“梁琛……”燕君在這個回答里哽咽地喊了一聲,然后他又開口道:“梁琛,我想回家,你帶我回家好不好?”
梁琛盯著他的眼睛看了會,才反應過來他的回家是何意。他把人往懷里攏了攏,啞著聲音答:“好,我帶你回家。”
*
燕君以為,就算梁琛答應了要帶他回家,自己也需要等上一陣子。畢竟以梁琛現在的身份地位來說,帶一個宕綏質子回靖王府著實容易落人口實。
可就在初六這天,燕君剛起床,梁琛就來尋他,說要帶他出宮去看廟會。
起初他是不愿的,他不想梁琛為了他被那些大臣為難,但他又拗不過梁琛的執著,最后只能去換一身不太扎眼的衣裳跟著梁琛而去。
兩個剛走出院落,便遇上來尋人的劉攘,劉攘聽到他們要出宮,也不再懼怕梁琛的身份,死活嚷嚷著要一起去。
燕君被他吵得沒辦法,只能點點頭,讓好好的二人行變成了三人行,梁琛對此十分不滿,致使他對劉攘鼻子不是鼻子,臉也不是臉。
而劉攘絲毫不理會梁琛的氣憤,他來大梁至今幾乎沒有出過宮,這種繁華的盛會更是少見,所以在三人抵達目的地后,劉攘興沖沖跑下馬車對燕君道:“我不打擾你們了,我自己去玩了。
”
說完他就拽了幾個武藝高強的侍衛消失在人海,燕君看著他的背影笑了笑,又扭頭看向身旁之人哄道:“好了,別氣了,這人不是都走了嘛!”
梁琛還是很不爽問:“你為什麼要帶他一起?”
“我這不是瞧他可憐嘛!”燕君答:“再說了他對我挺好的,我不忍心在這種時候,看見他孤零零的。”
“那從前這種時候,我也是孤零零的。”梁琛語氣幽幽道。
燕君被他吃醋的模樣逗樂,他看了眼四周,發現無人注意到他們這邊,就踮起腳尖在梁琛唇邊快速落下一吻,再牽起他的手:“好了,別氣了,大醋王。”
梁琛被他叫得面上劃過一抹不自然,用輕咳兩聲掩飾掉自己的尷尬,然后反過來握住他的手道:“時辰不早了,我們去逛廟會吧!”
燕君下意識看了眼天色,明明是正好,不過他沒有去拆穿梁琛,還任由梁琛牽著他穿梭在人群。
建安的廟會主要以祭祀和祈福為主,因此辦在建安城外香火最旺的相明寺前。
燕君跟著梁琛穿過人群,來到相明寺附近。人群中竄出一位拎著籃子的小姑娘走到他們跟前問:“兩位公子,你們可是來祭拜祈福的?這相明寺除了求保平安,這求姻緣也是最靈驗的,公子要不要買炷香去拜一拜,可佑你二人同心同德,相守到白頭。”
燕君在這話里心神一動,他想起自己重回這個世界前的日日跪拜,以及如今的夙愿達成,覺得自己應該買炷香去里面拜上一拜。
他正準備開口時,身側的人從袖口掏出銅錢遞給小姑娘:“給我來兩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