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枯燥。
“噫,我打聽到了!!!”何歲歲手舞足蹈地沖進來,面露喜色,“蹲了老趙辦公室門口一整個課間,我聽見他跟老陳聊天說,考狐貍。”
方硯唯:“狐貍?”
為什麼會考狐貍?
“總之大家多看看,造福大家了。”何歲歲說。
晚上十一點,方硯唯穿著睡衣,拎著罐牛奶,敲開了路執的房間門,看見路執那張冰塊臉的瞬間,忍不住先打了個哈欠。
他剛洗完澡,頭發還是濕的,發絲浸在光里,水珠沿著白皙的頸側,由一個好看的弧度侵入領口,黑色睡衣的后背濕了一小塊,軟軟地貼在脖子上,籠著干凈的線條。
“怎麼才來?”路執問。
“啊?”方硯唯說,“你平時不都喜歡看書到這個點嗎?”
“過來吧。”路執說,“手里拿的是什麼?”
為了讓何歲歲的努力不白費,方硯唯研究了一點點英語作文。
他從狐貍的寓言看到狐貍的童話,又看到了種類。
路執掃了眼本子上的簡筆畫,還有一排fox,欲言又止。
“好了,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了。”方硯唯打斷他,“你想說走捷徑不好,但這捷徑大家都知道,就不算捷徑了。”
“把這兩題做了。”路執推過來一張紙,“你反復錯。”
方硯唯動作遲緩地拿起筆。
他有一點錯覺。
這書呆子今天對他好像,格外得寬容。
-
月考如期而至。
周六上午,方硯唯挎著扁扁的書包,找到了自己的考場。
他剛轉學來不久,沒有在鷺嶼中學的過往成績,所以學校給他安排的座位在最后一個考場。
他把書包扔在講臺上,豆漿放在桌角,轉身出了教室。
第一考場在一樓,坐的是年級前五十名。
方硯唯順利在門邊第一個座位上找到了寫著路執名字的標簽。
路執這會兒不在,他安穩地坐了下去。
坐穩之后他發現,隔壁似乎有道視線,狠狠地在瞄他。
他轉頭,看見了同班那個李舟。
這位之前站樓上潑他水,故意扔水杯弄濕他的試卷,一通操作猛如虎,方硯唯幾乎以為這人要跟他打一場狠架。
結果雷聲大雨點小,李舟莫名其妙自己摔了一跤,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你瞪我干什麼?”方硯唯直接問,“這教室你家的?”
李舟眼睛里的怒火忽然就變成了膽怯。
我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嗎?
方硯唯心想。
光眼神就能震懾一個靈魂了。
“你在這里做什麼?”路執停在桌邊,扣了扣桌子。
月考在周末,方硯唯沒穿校服,在教室里很顯眼。
“這個給你。”方硯唯把剛買的一杯豆漿推過去,“方哥怕你考試渴了。”
他又瞥了眼李舟。
很好,這人都開始抖了。
他莫名有點成就感。
“方硯唯?”抱著試卷袋進來的監考老師陳桑榆愣了一下,“你是打算陪他考試嗎?”
“可以?”方硯唯問。
教室里一陣哄笑。
陳老師:“趕緊回你自己的考場!”
“學霸,好好考。”方硯唯拍拍路執的肩膀,大搖大擺地走了。
對他來說,考試像坐班,坐滿時長,打鈴走人。
但今天這個題,好像有幾道,在他的腦海中,不是亂碼。
書呆子好牛,竟然真的猜到出題思路了。
他尋著腦海中有但不多的解題思路,答了一部分。
最后一個考場,坐的都是差生,還沒響鈴,教室里的人就走了一半。
方硯唯好幾次想交卷。
都忍住了。
書呆子又沒盯著。
慫什麼呢?
交卷鈴響,監考老師走到最后一排的座位旁。
淺棕色頭發的少年趴在桌上,壓著試卷,睡得安詳,頭發翹起來一兩根。
監考倒數考場的實習女老師試著抽了好幾次試卷,都沒成功。
“同學……”她出聲。
“老師,我幫你。”一個穿著校服的男生走過來。
端正嚴謹的穿衣風格,禮貌的表達方式,一看就不是這個考場的學生。
然后她就看見,禮貌的好學生,伸手摸了摸那頭淺棕色的微長頭發,五指微收,扯著頭發把人往上提了一點,抽出了試卷,遞給她。
方硯唯睡醒了。
他感覺好像是有人扯了自己頭發。
但教室都空了,眼前只有一個路執。
可能是做夢吧。
路執坐在他前排,在他用剩的草稿紙上寫寫畫畫。
“你在干什麼?”方硯唯來了興趣。
“估分。”路執態度冷淡,“你語文不及格。”
方硯唯:“……”
方硯唯:“…………”
“你是真看得起我的心態。”他說。
得虧是他,是別人早就原地暴起三打書呆子了。
咦?
這是最后一個考場。
路執竟然出現在了這里。
“你是來找我的嗎?”他問。
自然是沒有回答。
他走在后面,仰頭看著路執的后腦勺。
肯定是來找他的。
應該不是錯覺。
不知道從哪個節點開始,書呆子對他的態度變好了。
手機剛開機,他就收到了消息。
[歲歲平安]:方哥,一起吃午飯?二食堂有菌子。
[方塊A]:你早說,我跟路神一起吃了。
[歲歲平安]:那看小說嗎?
[方塊A]:?我不是你的競爭對手,你不用靠這招來拉低我本來就不多的分數。
[歲歲平安]:放松一下嘛。
[歲歲平安}:我這兒有一些給命文學還有按頭文學,很適合午間放松。
[方塊A]:我很放松。
[歲歲平安]:好困啊,我要去教室里趴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