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甜套著件鷺中的深藍色校服,粉色的頭發藏在鴨舌帽下。
“你跟他說話小心一點,他會打人。”程靜萱說,“我先走了,約了架。”
“你喊我打架嗎?”方硯唯問顧甜。
上次黃毛就為這事叫過他。
“我想死嗎喊你打架。”顧甜從口袋里翻出兩張票,“我有個演出,給你們送兩張票,老大還挺喜歡搖滾的,不過他一個人也不樂意去。”
生活素得跟清修似的大冰塊,喜歡搖滾?
“那給我吧。”他說。
顧甜把票給他,轉身離開。
方硯唯往下走了幾步,剛好看見樓下拉了條橫幅——
祝賀我校路執同學在xx區域競賽中獲得優異成績。
祝賀我男朋友取得優異成績。
他在心里說。
“傻笑什麼?”路執一路走過來,“手上拿的什麼?”
“我想去聽搖滾。”他沖路執揚了揚手里的票。
少年背靠著欄桿,背后是橘色的傍晚天宇。
連說謊都不會的狐貍,跟花言巧語沾不上邊。
路執接過了票:“好,那方哥帶我去。”
-
顧甜的小音樂節在周末,位于鄰市。
高三補課占用了周六,周末就只剩一天休息。
“家長會?”方硯唯出門前看見了群里的消息。
[歲歲平安]:老陳,你不是那個清新脫俗的你了,你竟然要開家長會。
[陳勝]:。。。
[班主任-陳老師]:高三了,我看有的同學那個心思還不在學習上,天天想著出去玩。
[班主任-陳老師]:記得叫家長,每一家都得來。
方硯唯:“……”
路執:“……”
簡單的家長會,對他倆而言,卻成了難題。
“再說吧。”方硯唯關了群聊,“我們先去聽歌。”
他抱了得過且過的想法,姑且有了些自以為是的相依為命感。
年少的時候喜歡人,總喜歡把一生的漫長都往青澀上套用。
他還是個身不由己的學生,他卻在妄想跟他的以后。
跟路執約會,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這個人看著冷,但每次都能給他帶來些新奇體驗。
“機車?”方硯唯摸了摸停在院門前的黑色機車,愛不釋手。
高中男生裝逼必備。
他也能摸摸了。
路執把頭盔扣在他腦袋上,讓他扶著自己的腰。
機車引擎聲轟鳴,駛向城區外。
速度快得像是要掙脫什麼,方硯唯攥著路執的衣角,感受耳畔往后流逝的風聲。
路執是沿著海岸線開的,這一片的公路人跡罕至,他把頭靠在路執背后,手指悄悄地潛入路執的衣擺下,沿著腹肌形狀的線條,指尖一點點壓下去。
好喜歡,一想到這麼優秀的一個人屬于他,他就止不住地自得。
路執的脊背似乎僵硬了一瞬間,機車加快了速度,駛過一段段海岸,最終停在一處無人的野海邊。
這是熟知鷺嶼的人才知道的地方。
路執摘了他的頭盔,扔在沙地上,掰著他的臉,吻了過去。
他的嘴巴被咬了一下,有些疼,他不甘示弱,生澀地回吻著。路執卻比先前兩次熟稔了很多,親得他有點腿軟。
還好我是坐著的。
不然被親到腿軟,真的好丟人。
他想。
路執的五指墊在他腦后,輕扯著他的頭發,示意他仰頭,他照做了,微微張開的嘴角泛著一層瀲滟的水光。
“方哥。”路執脫了手套,指尖壓在他嘴角,“請問,可以親你里面嗎?”
“好像可以……”他聽見自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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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妲己:男朋友是可以咬的嗎?
執哥:可以咬,也可以咬。
第42章 葡萄
方硯唯站在九月的海風里,海浪一點點侵入沙灘,打濕白色的貝殼。
像是在做夢,又似乎還未入夢,直到他被遠處輪船的汽笛聲驚了一下,才感覺自己的臉頰被路執捏得有點發疼。
路執松開他,他坐在機車的后座上,不住地喘氣。
路執右手抱著頭盔,站在一旁的沙地上,等他把氣喘勻。
“你會的好多。”路執說。
方硯唯:“?”
他會個屁啊。
他剛才除了配合地張了下嘴巴,還干什麼了嗎?
大白蓮又當又立,爽完立馬還要立牌坊。
“你……”他正要說話,路執把頭盔扣在了他腦袋上,他那點抗議的聲音,變得微不足道。
“要遲到了。”路執說。
方硯唯:“……”
機車在海邊的公路上疾馳,到達音樂節選地的時候,距離開場已經過去了半小時。
顧甜那頭染成粉色的長發在人群中格外顯眼。
“老大。”顧甜拋過來一瓶水。
路執揚手接住,點了下頭,擰開了礦泉水瓶,遞給方硯唯。
方硯唯捧著手里的礦泉水瓶,悄悄笑了下,他莫名喜歡這種被額外照顧的感覺。
他環視周圍,發現大家都是站著,于是他問:“沒有座位嗎?”
顧甜被他的反應逗笑了:“弟弟,等下坐老大腿上啊。”
方硯唯:“……”
招架不住。
顧甜動不動就要跟他開黃腔,還是一身肌肉的大塊頭黃毛更單純點。
演出一旦開始,臺下原本還算正常的人就開始群魔亂舞。
方硯唯還以為大家要排排坐安靜聽,結果他被這些人的動靜驚呆了。
臺上音樂聲躁起,人群慢慢地擁擠過來,不知道是誰從什麼地方扔過來一個冷焰,落在他腳下。
煙和光炸開。
方硯唯:“……”
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冰涼的佛珠從他的手背上擦過去,他被路執從人海中拉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