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主次?”路執深吸了口煙,“路琢是主,我是次,你的選擇出了狀況,拿我補救,現在又要干涉我的決定?”
“他要真的喜歡你,他就會跟你分手。”溫雅篤定地說,“我現在在國外,料理不了路建昌,你能,但你要付出代價,你能打他一兩頓,但你無法保證這個不定時炸彈什麼時候會出現在方硯唯身邊,你無法保證你是否會對他動刀子。”
溫雅:“路執,打架不能解決所有的問題,你有更好更成熟的處理方法,只是需要時間,你們在不合適的時間地點遇見了。”
“我沒怎麼養過你,我愧對你。”溫雅說,“你喜歡同性我很反對,但我管不著,我只希望我兒子堂堂正正地高考,走到陽光下去。”
“我不分手。”路執說。
路執回到自己座位上的時候,身上還帶著點未散的煙味,方硯唯一下子就覺察到了。
“執哥,你別老抽煙。”方硯唯貼過來,悄悄把頭枕在他的手臂上。
“手疼嗎?”路執問。
那麼嬌氣的紅狐貍,撫過琵琶的琴弦都要喊疼,何況這次是刀傷。
如果他當時沒有及時收手,后果不堪設想。
“方哥今天怎麼這麼黏人?”何歲歲在后排自言自語。
“不疼,這算什麼?”方硯唯得意道,“我之前跟程騁打架,劃到見骨頭,這沒什麼,我早習慣了。”
路執伸手捏住了他的嘴巴。
方硯唯:“嗚嗚嗚?”
“幫你看看題。”路執抽過他的試卷。
方硯唯平日里的字是極漂亮的,因為手指有傷,他改了握筆的姿勢,字母寫得又大又丑。
路執心里起了點暴戾的沖動。
后悔沒有把刀按下去。
“執哥。”方硯唯用紗布間露出的一小片指甲刮了刮他的手背,“男朋友。
”
上課也好,做什麼都行,只要能和路執一起,他就覺得開心。
“實驗中學那逼這次得意死了。”何歲歲在后排說,“執哥少考了一門語文,他得意個屁,執哥那語文隨便考考,都能拿市第一,等執哥高考干死這幫龜孫。”
方硯唯嘴角的笑意淡了點。
這次還好,是模擬考試,那下次呢。
鷺嶼很好,但鷺嶼也太小了,他的路執,絕不能被困在這座城市。
手傷了有個好處,那就是很多活動可以偷懶。
今天有鷺嶼中學的學生籃球賽。
他們高三(1)班對打高三(9)班。
“方哥,還能打籃球嗎?”何歲歲抱著一只籃球沖這邊喊。
方硯唯晃了晃自己還抱著紗布的手:“我拿腳跟你打?”
“嘶……那你的位置。”何歲歲捏著寫著方硯唯名字的號碼牌,托腮想了想,“正義,你能打嗎?”
“我能投負分球。”徐正義說,“要嗎?”
“我來吧。”路執蓋上筆蓋,向后排攤開手。
“好的徐正義就你了。”何歲歲一巴掌拍在徐正義的肩膀上。
路執:“。”
方硯唯:“……”
“讓執哥打。”方硯唯說。
“方哥啊。”何歲歲為難,“雖然咱們執哥這個身高和身材,一看就是打籃球的料,但執哥你打過籃球嗎,你們學霸分得清自家和別家的球框嗎?”
“可能打的時候也就分不清你的腦袋和籃球吧。”方硯唯沒好氣地說。
何歲歲哆嗦了一下,他有理有據合理提出質疑,怎麼他方哥還人身攻擊了呢。
“姓名牌給我。”方硯唯伸手。
周五沒有晚自習,放學后,方硯唯領了自己的球衣,讓路執去衛生間里換。
這個人的骨架比他要寬大許多,還好他當時報尺寸的時候,稍稍給大了一些。
紅色的球衣后背上,需要貼上方硯唯的姓名牌。
手上纏著紗布,方硯唯撕了好幾次,都沒有揭開姓名牌背后的膠層。
路執伸手把姓名牌從他手里摘過去,輕松撕開。
他把方硯唯的名字貼在了自己心口的位置。
方硯唯愣了好久,指尖因為剛才用力,微微地疼。
籃球場上, 九班的男生們正在挑釁。
“方硯唯今天不上?”有人說,“那我們豈不是亂殺。”
“笑死人了,他們走投無路換了路執。”另一個人說,“年級第一,成天拿著書,手上還盤著佛珠,能會打籃球嗎哈哈哈。”
一顆籃球扔到了這人的腦袋上。
“我靠誰砸老子。”這人憤怒地回頭。
方硯唯一身深藍色的校服,站在路執身側,攆了攆手上纏著的白色紗布,無辜地看著天空,甚至還吹了聲口哨。
那人沒找到罪魁禍首,罵了幾句就作罷了。
“裝大白蓮,也太爽了吧。”方硯唯說。
他的聲音不大,路執卻聽見了。
路執抬手輕拍了下他的后腦勺,把手里的單詞書扔給他,轉身進了球場。
“執哥。”何歲歲看見他們年級第一下場,心里也沒底,“等下開始,你就擋他們面前,盡量給咱們擋擋人就好了。”
路執:“好的。”
“你保護好自己。”陳勝也說,“千萬別被撞傷了。”
路執:“我盡量。”
一聲哨響,高三(1)班對高三(9)班的籃球賽正式開始。
幾十秒后,路執截過了九班某男生手上的球。
“執哥好樣的。”何歲歲說,“來,扔我懷里。”
路執面無表情地一揚手,球騰空飛起,落進了籃球框中。
兩分球。
何歲歲:“???”
這個漂亮的開場,把這場比賽的氛圍抬到了高處。
梔子花的香水味飄過來,一雙細白的腿停在方硯所坐的看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