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干什麼。”梁舟安站了起來,“趁這機會去看看那位醫生啊,你不是對人家有意思嗎,怎麼一點行動沒有的。”
“我想看就看,還需要拿這種事情做借口?”
梁舟安嘖了一聲:“還挺傲嬌。”她一頓,語氣揶揄:“傲嬌知道什麼意思嗎?”
梁佟反問:“你當我多大歲數?”
梁舟安樂了:“反正明天你必須陪我去醫院,我需要家屬陪同。”
“知道了。”
梁舟安嗤笑一聲:“果然很傲嬌。”
梁佟還真不是傲嬌,他想看自然就會去看,只是最近太忙,顧不上那位大夫。
“等等,”梁舟安忽然警覺,“他都已經是正式大夫了,年紀應該比你大吧,不會已經結婚了吧?”
梁佟拿起手邊的杯子喝了口水,漫不經心地說:“沒有結婚。”
梁舟安愣了一下,指著她哥:“你是不是調查人家了?”
梁佟神色淡淡的,不作回答。
第7章
對邱夢長來說,坐診比做手術痛苦,比起枯坐一上午應對形形色色的病人,他更愿意安安靜靜地做兩臺手術。
頭頂傳來機械的叫號聲,邱夢長十指交握活動了一下手指。
屋外的人拿著病歷走了進來。
“大夫,我媽最近老說她看不清東西,她在我們老家醫院看過,檢查出來腦子里有個瘤子,是良性的,我想著視力下降是不是跟這瘤子有點關系啊。”病患家屬把CT片放在桌上,“這是之前拍的片子,您給看看。”
邱夢長抬起頭,發現面前坐著的老太太有點眼熟,對方似乎也認出了他,表情有點尷尬。
邱夢長笑了笑:“又見面了啊,大娘。”
老太太干笑了一聲。
“今天是您兒子陪著過來的?”
老太太不知道該說什麼,之前罵人家黑心醫生的是她,現在坐在這復診的又是她,換誰都覺得丟面兒。
“媽,您之前來過啊?”老太太的兒子問她,“您怎麼都沒跟我說過啊,這片子多久前拍的?您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得了腦瘤了?”
“啊呀,都說了是良性的,不要緊的。”
“不要緊?要不是您最近看不清東西,您是不是打算一直瞞著我啊?”
邱夢長問老太太的兒子:“視力下降了嗎?”
“對,她說電視上的字看不清。”
“多久了?”
“小半個月了。”
“間歇性的,還是一直都看不清?”邱夢長問。
老太太搶著回答:“一直看不清,剛開始只是有點模糊,最近越來越模糊了。大夫,我這情況是因為那個瘤子嗎?”
邱夢長給他們開了張單子,“先去拍個片吧,您這片子時間確實是久了。大娘,這回您兒子也跟著來了,我說的您不愿意聽,您兒子說的您總愿意聽吧。”
老太太忙道:“我聽你的,我聽你的。”
檢查結果和邱夢長預想的一樣,瘤子不大,但位置刁鉆,離視神經很近。
老太太聽完診斷結果嚇得臉色煞白,一個勁兒問邱夢長是不是要做手術、手術風險大不大。不隨意向患者作保證是行醫的準則,邱夢長只是建議老太太盡早住院做手術,并表示任何手術都有風險。
這個手術對邱夢長來說難度不大,但他把話說得比較含糊,這是做他們這一行的規矩,沒有哪個醫生會跟患者保證自己的手術會百分百成功,畢竟連盲腸手術都有失敗的案例。
石膏室人滿為患,拆個石膏都要排隊,梁舟安坐在走廊的長椅上,百無聊賴地玩著手機。
已經入夏,天氣漸漸有些熱了,醫院走廊人來人往,才十幾分鐘,梁佟已經接了好幾通電話。熙攘的人流,渾濁的空氣,眼前的一切都讓他感到心浮氣躁。
周源在梁舟安旁邊站了好一會兒,梁舟安打完一局游戲,抬起頭來:“源哥你老站著干嘛,坐啊,我旁邊不是有位置嘛。”
“沒事,我不坐。”他低頭,笑道:“一只手也能玩游戲啊。”
梁舟安伸出五指靈活地轉了轉,笑嘻嘻地說:“我這技術還可以吧。”
梁佟走過來潑了盆冷水:“單機游戲也能嘚瑟。”
“好煩呀你。”梁舟安抱怨了句,又問:“你怎麼還不去找那個大夫?”
梁佟其實還沒想好要去哪里找邱夢長,這個時間點他猜邱夢長應該在查房,或者坐診。
今天的行程不在他的計劃之內,昨天答應梁舟安陪她來拆石膏也是一時興起,因為他確實是很久沒見過邱大夫了。
梁佟走之前叮囑周源:“你在這陪她。”
醫生辦公室在護士站附近,梁佟找到護士站,有個穿白大褂的醫生闊步走過來,先他一步擋在了前面。
“小袁,把605號房3床的記錄單給我看一下。”
“哎好。”
那大夫回了下頭,看見梁佟一愣,笑了下:“梁總?”
梁佟認出他是之前代表醫院來參加他爺爺葬禮的大夫。
梁佟微微點頭:“劉主任。”
“你還記得我啊,今天怎麼會突然過來?身體不舒服嗎?”
“我來找邱大夫。”
“夢長啊,”劉主任低頭看了看手表,“今天上午他坐診,這個點估計也快結束了。”
“劉主任,記錄單。”護士把病患的護理記錄單遞給劉主任,偷偷看了梁佟一眼。
劉主任接過記錄單翻看幾眼,然后又交還給護士,叮囑道:“605房3床那個針還得接著打,我醫囑里已經補了,家屬來的時候記得跟他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