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舔了舔濕潤的嘴唇,目光看向窗外。
邱夢長的唇珠上掛著水珠,他喝水的每一個動作都被梁佟在腦中放慢,逐幀重播。
梁佟沒那麼多風花雪月的幻想和情調,邱夢長從一開始吸引他的就是皮囊,盡管他還有很多其他吸引人的特質,但這并不妨礙梁佟對他抱有最原始的欲望。
肢體上的靠近是欲望釋放時展現的基礎反應。
邱夢長那句曖昧不明的話就像催情劑一樣,讓梁佟頭腦昏漲,也讓他的想法趨近單一粗暴。
他想得很簡單,想靠近,想觸碰,想得到。
可是外人在場,梁佟只能裝作一個行為得體的正人君子。
外套在手中擺弄好半天也沒有恢復成保姆收進行李箱時的樣子,邱夢長轉過頭來,旋緊瓶蓋,低聲道:“給我。”
梁佟遞過去,指尖蹭到邱夢長的虎口,邱夢長接過衣服隨手翻折幾下,歸置進包里。
車子開到了半山腰的一片空地上,這里雖然有些偏遠,但還稱得上個野營圣地,只是夏季炎熱,來野營的人沒有春天時那麼多。
空地上已經扎了幾頂帳篷,不多,三三兩兩,隔得很開。黃旸把車停在了集中停車的場地上。
幾個人下了車,找了個位置,準備扎帳篷。黃旸準備了兩頂帳篷,計劃兩人一頂,他跟鐘言睡一頂,邱夢長跟梁佟睡一頂,但他不確定梁佟習不習慣跟別人一起睡。
山上溫度比山下低,但也沒有很涼快,畢竟已經入夏了。尤其現在是下午,一天中氣溫最高的時候,有幾個老爺們都直接光著膀子。
黃旸把帳篷丟給鐘言和邱夢長,“干活了。”
“梁佟,會扎帳篷麼?”黃旸問梁佟。
梁佟搖頭:“不會。”
黃旸笑道:“就知道白問。對了,我就帶了兩頂帳篷,一個帳篷睡倆人,你要是習慣一個人睡,我就再去租一個,反正這山下有租帳篷的。”
“我跟誰睡一頂?”
“我給你安排的邱邱。”黃旸裝著厚臉皮,故意試探了一句:“當然了,你要是想跟我睡一頂,那也行,我熱烈歡迎。”
鐘言埋汰道:“拉倒吧,你那呼嚕聲,別去禍害人家了。”
“你少造謠啊,我什麼時候睡覺打呼嚕了。”
鐘言舉了下手機,“今天晚上錄給你聽。”
“怎麼說?”黃旸看著梁佟,“要我下去租一頂帳篷嗎?”
梁佟說:“不用。”
意料之中的回答。
黃旸越來越確信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行。”黃旸拍拍手,“親人們,開始干活吧。邱邱,你先把燒烤架子搬下來裝了。”
邱夢長把燒烤架從車上搬下來,看到梁佟拎起了散在地上的帳篷,似乎想幫忙扎帳篷。
“不是不會裝嗎。”邱夢長把燒烤架架在草地上,“放那兒吧,一會我來弄。”
梁佟問他:“有安裝說明書嗎?”
“應該在收納包里。”
梁佟從帳篷收納包里翻出了安裝說明書,攤開放在草地上,對照著說明書開始扎帳篷。
黃旸帶的不是那種全自動速開的帳篷,安裝起來有點麻煩,梁佟雖然平日里十指不沾陽春水,如梁舟安所言生活自理能力很差,但好歹是個高材生,這種毫無技術的安裝對他來說太簡單了,他甚至比黃旸還快。
黃旸一抬頭,對面的帳篷已經端端正正地立在草坪上了。
梁佟額頭上冒出了一層薄薄的汗,他不太明白為什麼趕在這個季節來野營,又熱又累,簡直遭罪。
梁佟沒發表意見,但是皺起的眉心出賣了他的心情,他走到一邊點了支煙,遙望遠處談笑風生的路人們。
“是不是有點熱?”邱夢長走到了梁佟旁邊。
梁佟偏了下頭,說:“還好。”
他兩指夾煙,指骨突出,骨骼線條很明顯。梁佟的膚色比較白,皮膚應該挺嬌嫩,曬了會太陽,已經有些微微泛紅了。
梁佟把煙咬進嘴里吸了一口,問:“怎麼這個時節來野營?不嫌熱嗎?”
邱夢長笑了笑:“你不是不熱嗎?”
梁佟側過頭看了眼邱夢長,繚繞的煙霧模糊了他的臉龐,“我是還好,不是不熱。”
黃旸接茬道:“就是要夏天野營才爽呢,咱不興歲月靜好,就向往酣暢淋漓。”說著黃旸把車上的兩箱啤酒搬了下來,裝進了冰桶里。
“對了,還有梁老板送的那兩瓶酒。”黃旸興沖沖地想上車拿,被鐘言一把揪住,“能不能不糟蹋東西?”
“干嘛啊,反正是梁老板送的,趁這機會一起喝了唄。”
“你知道那兩瓶酒多少錢嗎?”鐘言壓低了音量問。
黃旸也跟著壓低聲音:“多少?”
鐘言把他拽過來,貼著耳朵嘀咕了一句。黃旸猛地轉過頭看他,立馬道:“不喝了不喝了,這地方配不上它,還是喝我們的青啤吧。”
燒烤架和帳篷都安裝好了,他們把食物搬下了車,黃旸是開燒烤店的,這些食材都是他親自準備的,各類肉品,應有盡有。
“明年我要找個能釣魚的地兒。”黃旸開始生火。
地上擺著折疊桌和折疊椅,邱夢長從自己的包里拿了一個手搖咖啡機放在桌上。
鐘言湊過來:“你還帶了這個?一會給我泡點。”
梁佟坐在折疊椅上,聞聲扭頭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