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言坐在可以睡一頭水牛的巨型沙發上,穿著浴袍,翹著二郎腿,優雅地喝著紅酒,那做作的樣子把邱夢長都看笑了。
邱夢長在群里發了一條消息:劉姥姥進大觀園了是吧。
黃旸和鐘言還在視頻通話。
“你們倆在哪兒呢?”黃旸問,“這里跟個迷宮一樣,想找你們都找不到。”
鐘言抿了一口酒,看著屏幕說:“找工作人員就好了。”
“梁佟呢?我的金主梁老板呢?”
梁老板在按摩,折騰了一天一夜,他骨頭都快散了。
邱夢長在黃旸的催促下給梁佟打了通電話。
聽到電話鈴響,梁佟抬了下眼皮,按摩師把手機恭恭敬敬地遞過來。
邱夢長的嗓音隔著手機傳了過來:“在哪兒?”
“怎麼了?”
“黃旸找你。”
“找我干什麼?”
“劉姥姥想見賈母。”
梁佟閉著眼睛笑了一聲,按摩師正好按到穴位上,酸得他悶哼了一聲。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
“我在按摩。”梁佟嗓音發黏,他主動解釋,反倒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
這里可是私人會所,只要帶上“會所”兩個字,再干凈,在旁人眼里那也是不干凈的,暖床的陪床的,隨時都能出現在這里,區別只是身份而已。
邱夢長說:“我又沒想歪。”
“誰知道,萬一想歪了呢。”梁佟歪著腦袋趴在床上,“我在你隔壁,看到大廳里的自動門了嗎,輸個密碼你就能過來。”
這自然是梁佟安排的,要不是擔心對方覺得自己有耍流氓的嫌疑,梁佟能把他跟邱夢長的洗澡區域都安排在一起。
邱夢長很明顯地感覺到,梁佟不像之前那樣收斂了。
他本質上還是個居高臨下的上位者。
作者有話要說:
上位者是受哈
第20章
這種居高臨下的態度從細微處自然流露,是環境和身份造成的,刻在骨子里的。
就像之前黃旸想拉梁佟進群,卻遭到了梁佟的拒絕,所幸邱夢長拿“總裁不能隨便加好友”這樣的玩笑話搪塞了過去,也所幸黃旸神經大條,并沒有放在心上。
但如果是邱夢長遇到這樣的情況,他此后肯定不會再跟此人有所交集,不是覺得對方傲慢輕賤了自己,而是明白他們不是一個圈子的人。
梁佟的態度和做法其實很正常,他的身份和地位已經決定了他的社會關系需要篩選,他需要規避太多別有用心的人。
別說梁佟這個集團總裁了,就連邱夢長都能經常碰到想攀附關系的人,他還只是個小小的大夫。
梁佟傲是傲了點,但是這種傲慢并不來源于地位不平等產生的偏見,邱夢長相信,即使全球首富站在他面前,他也還是那麼傲。
但是,邱夢長能理解梁佟,不代表其他人就一定會理解,不然邱夢長也不會吃飽了撐的,聽黃旸的話給梁佟打了這通電話。
神經再大條也會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黃旸不是那種趨炎附勢的人,他雖然老開玩笑說要抱梁佟大腿,其實心里是拿他當哥們兒看待的。
抱大腿不是那麼抱的,把人邀去野營結果弄得人家跟渡劫了一樣,又失眠又過敏的。
這是他們之間的放松模式,梁佟未必會適應,正因為黃旸拿他當真心朋友,把他劃到了他們的圈子里,所以才忽略了這些。
邱夢長走到大廳里看了一眼,他原以為的壁畫竟然真的是一扇門,門旁邊有密碼鎖,位置比較偏,不太顯眼。
手機里傳來一聲短促的笑:“真去大廳找門了?”
邱夢長笑了下:“騙我?”
“不騙你。”梁佟說,“我真在你隔壁。”
“黃旸找你,不是我。”邱夢長勁兒勁兒的,“你在我隔壁也沒用。”
邱夢長就是這樣,有本事讓梁佟不舒坦又發不出脾氣。他不會在意梁佟是什麼身份,他會調侃梁佟,會說些讓人發不出火的玩笑話,會發自內心地關心他。
梁佟思考過自己越來越放不下邱夢長的原因。
大概因為,梁佟對邱夢長而言,只是梁佟而已。
“不是你找我,你打我電話干什麼。”梁佟也不是棉花,再稀罕邱夢長也不可能被懟了一拳就不回彈了。
“你又沒進群,他沒你的聯系方式,當然只能找我。”
邱夢長怨婦口吻,梁佟想笑,他抬了下手,示意按摩師退下,然后翻了個身躺在床上。
“我不進群你很有意見嗎?”梁佟很認真地發問。
邱夢長笑了笑:“我哪兒敢有意見。”
“你哪兒不敢,還有你邱夢長不敢的事嗎。”
第一次從梁佟口中聽到自己的大名,還是這種咄咄逼人的語氣,邱夢長眉梢一挑,說:“有個問題想問梁總。”
邱夢長一喊“梁總”就沒好事,后面肯定跟著打趣人的話,梁佟嗯了聲:“你說。”
“你多大年紀?”
“27。”
“比我小,連名帶姓的叫我名兒不太合適吧,是不是該喊聲哥。”
偶爾一次直呼大名就被上綱上線了,邱大夫這人,心眼果然不大。
“長幼等級觀念這麼強,你這思想是不是有點封建啊。
”
邱夢長佯裝不依不饒:“反正就是不想叫我一聲哥唄。”
“你想聽我當然可以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