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夢長愣了愣,道:“沒有。”
“長得這麼一表人才還沒成家啊。”梁懷玉說著余光飄向了梁佟。
邱夢長笑了下:“我單習慣了。”
“也是,遇不到合適的單著也挺好, 寧缺毋濫。”
梁懷玉有分寸, 不會過分干涉梁佟的私事,他也就是想探探當事人的口風, 畢竟梁佟嘴巴太嚴,很少主動跟他這個老父親聊起自己的事。
梁佟的眉眼跟梁懷玉有幾分相似,只是眼神要更凌厲一些,父子倆性格也不太像,一個健談,一個寡言,就脾性而言,梁佟的妹妹更像他的父親。
邱夢長把餐桌收拾干凈,告辭離開。
梁佟受傷住院這事邱夢長沒有告訴黃旸他們,但事情畢竟是在醫院里發生的,傳得很快,鐘言也聽說了。
早晨上班時間,兩人一起在地下車庫乘電梯,鐘言向邱夢長問起了這事兒:“聽說總裁為你受傷了?”
邱夢長嗯了一聲,神色淡淡的。
鐘言開玩笑道:“那你不得要以身相許報答恩情啊。”
邱夢長沒說話,其實這兩天他心情一直不太好,自從梁佟受傷之后。
鐘言也看出來了,邱夢長這人沒脾氣,心情好不好都不會表現在臉上,他很少不高興,也很少生氣,與其說他沒脾氣,不如說是沒什麼能讓他真正在意的事。
梁佟受傷這事估計對他刺激有點大,鐘言很少見到他沉默寡言一副不想搭理人的狀態。
鐘言不知道他倆現在是什麼情況,唯一能確定的就是邱夢長肯定還沒答應跟梁佟在一塊兒,他跟邱夢長快十年的好友了,邱夢長什麼性格他很清楚。
他表面看上去隨性瀟灑,其實骨子里很認真,有時候甚至認真到較真的程度,他不會輕易下決定,一旦下了決定,就不會被任何人左右想法。
鐘言不跟他說笑了,語氣變得認真:“他幫你擋那一下那是因為他在意你,你也不要因為這件事就覺得虧欠人家什麼,我想總裁肯定也不希望這件事成為你的負擔吧。”
邱夢長沒把這件事當成負擔,他只是單純的因為梁佟受傷所以心情不好。
“以身相許這話我是開玩笑的,談戀愛可別建立在感動的基礎上,這樣對對方之前付出的感情其實也挺不尊重的。”
感動和喜歡,邱夢長分得很清楚。
電梯門開了,邱夢長終于開口:“你到底是希望我和他怎麼樣,還不是不希望我和他怎麼樣?”
鐘言真誠道:“我希望你幸福。”
邱夢長忍不住笑了一聲。
“哎,我也很矛盾的好吧,你看我當年就是沒想清楚,現在怎麼樣了,臨了臨了三十了,離婚了。”
邱夢長看他一眼:“別拿梁佟跟周雯曦比。”
“誒,你別曲解我的意思啊,反正我就是那個意思——”鐘言忽然感覺自己好像被內涵了,切了一聲,揶揄道:“嗯嗯嗯,誰比得上你的總裁。”
電梯門即將關上,邱夢長抬手擋了一下,鐘言趕緊下了電梯,“走了。”
邱夢長今天沒來查房。
主治醫生一般不會每天都給病人查房,除非照看的是病癥比較嚴重的患者,但是住院醫每天都會來病房了解病人的情況。
梁佟的傷勢不算嚴重,在醫院養了兩天,精神恢復得還算不錯。
午休的時候,梁佟坐不住,想去找邱夢長。
這個點邱夢長如果不在做手術,那應該在辦公室休息。
梁佟走下電梯,聽到了一陣喧鬧聲。聲音是從醫生辦公室里傳出來的,梁佟經過護士臺的時候,護士正在給保衛科打電。
梁佟站住了腳,問護士:“辦公室里怎麼了?”他微微皺眉,“又有醫鬧?”
“不是,是邱大夫——”護士急得話都說不清了,“一群人來找邱大夫,說他沒醫德,幫殺人犯治病,現在在辦公室里鬧呢。”
梁佟臉色一變,疾步朝辦公室走去,護士掛斷電話,也趕緊跟了過去。
“大家看清楚了啊,這位姓邱的大夫,不守醫德,沒有良心!居然幫一個坐過牢的殺人犯治病!”
梁佟剛走到門口,就聽到里面傳出來刺耳的謾罵。
午休時間,住院部人流量比較少,但辦公室門口還是有不少病患和家屬在圍觀。
“什麼情況啊?”
“殺人犯還能出來治病的?”
“哎哎,記者都來了。”
辦公室里,兩三個媒體人員扛著攝像機對著邱夢長的臉,邱夢長抬手擋住鏡頭,面色從容地看著那個領頭鬧事的男人,說:“這位大哥,你是不是搞錯了,我從沒接手過你所謂的‘殺人犯’病人。”
邱夢長已經猜到他說的是誰了,但這種情況下,他說多錯多,不能被對方抓住漏洞,只能引導對方把話說開。
“你沒接手?”那人剃了光頭,眼睛一瞪,目露兇光,“那我問你,趙曉陽你認得嗎?”
“認得。”邱夢長說。
“那你還廢什麼話,幫這種人治病,你不怕天打雷劈啊!”
邱夢長想笑,到底是誰才應該被天打雷劈啊。
“趙曉陽是保外就醫人員,他的情況我們醫院跟監獄那邊也有過接洽了解,并不是你口中的‘殺人犯’。”
“誰管他是不是殺人犯!”光頭拔高了嗓門,“他把我弟弟的腿都打殘了,我弟弟下半輩子都站不起來了,這種畜生跟殺人犯還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