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大夫放下杯子站起來,“走了,查房去了。今天有手術嗎?”
“有,下午一臺。”
今天這臺手術是趙曉陽的,邱夢長查房的時候跟他叮囑了一下手術前的注意事項。
趙曉陽的媽媽看起來比他還緊張,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沒睡好,眼下的黑眼圈很重。
余菲菲上個禮拜做手術轉到重癥監護室去了,趙曉陽不了解情況,已經三天沒在病房見到她,有點心焦:“邱大夫,3號床的人呢?她不是去做手術了嗎,為什麼還沒回來?”
邱夢長看他一眼:“余菲菲?”
趙曉陽點點頭。
“她現在在重癥監護室,等情況穩定了才能出來。”
趙曉陽心頭一緊:“手術沒成功嗎?”
“手術成功了也要在重癥監護室至少觀察一個禮拜。”
趙曉陽松了口氣,面露喜色:“所以手術成功了?”
邱夢長不由得笑了下:“這麼關心她,之前不還跟我申請想換個病房嗎,嫌人家太吵。”
趙曉陽眼睛看向別處,嘟囔道:“本來就吵。”
“行了,我出去了。記得好好休息,不用焦慮,保持平常心。”
梁佟把生日宴的邀請名單合上,推回到艾希禮面前,“重新擬一份新的名單給我。”
“好的。”艾希禮拿起名單,“需要把邱大夫添進去嗎?”
梁佟抬起眼看她。
艾希禮深知這種宴會就是生意場上的交際場所,沒多少人是正兒八經來給梁佟過生日的,除了梁家的親朋好友,能被邀請的必然都是業內翹楚和高官政要,借著生日宴跟寰廈集團加深合作關系,順便結識一些其他有發展空間的企業。
說是生日宴,其實就是逢場作戲的舞臺。
梁佟這麼看重邱夢長,未必會想讓他參加這種宴會。
梁佟沉默數秒,說:“添進去。”
“好。”
“再添兩個。”梁佟又說。
“您說。”
梁佟在便簽紙上寫下黃旸和鐘言的名字。
艾希禮拿起來看了眼,“這是……邱大夫的朋友?”
“嗯。”
“好的,我明白了,我會安排好的。”
艾希禮看了下備忘本,“對了梁總,今天晚上跟煜揚公司的飯局取消了。”
“怎麼回事?”
“煜揚被收購了,總裁換人了。”
梁佟皺眉:“什麼?”
寰廈上個月剛在明市買下一塊地皮,打算開發旅游度假村,那片地皮前面還有一小片楓樹林,本來隔湖相望還算一道漂亮的風景線,結果沒想到寰廈前腳剛買完那塊地,那片楓樹林后腳就被煜揚低價收購。
隨后業內傳出風聲,煜揚準備掘掉那片楓樹林,開發新項目,不管新項目是什麼,擱在那都會影響度假村項目后續的發展。
寰廈集團是業內霸主,對方篤定寰廈為了新項目會把這片楓樹林也一并買了。低價收購那片樹林,就是為了高價再轉出去。
梁佟今天的飯局,就是為了商談這筆合同。
本來這種小公司的交易根本用不著梁佟親自出面,但對方出價太高,高到離譜,并不是寰廈買不起這塊地,而是梁佟還在考量買下這塊地到底值不值,一切還要等他面見對方之后才能決策。
正巧他也想見見是哪個想錢想瘋了的小老板,想出這麼陰的撈錢手段。
沒想到人還沒見到,煜揚先易主了。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梁佟撥通內線電話:“周源,進來一趟。
”
周源推門進來后,梁佟頭也不抬地問:“煜揚的新總裁叫什麼名字?”
周源早就準備好了資料,他把手里的文件遞給梁佟:“這里是我整理的資料。”
梁佟翻開資料,眉心微蹙,盯著紙張最上方的名字喃喃道:“時知連……”
這個名字他有點眼熟。
材料翻到后頁,果不其然,是以前跟寰廈合作過的公司法人,一家名不見經傳的廣告公司。
梁佟記得那個項目還是他經手的,那個時候他剛從國外留學回來,寰廈內部大換血,常年合作的廣告公司也換了,梁佟考察了幾十家廣告公司,在一眾老牌公司中挑中了這家剛成立沒幾年的新公司。
當然,該公司后來給寰廈創造的效益也并沒有辜負梁佟的期望。
一經敲定的廣告公司如果沒有特殊情況,以后一般都會常年合作,可是后來這個公司沒兩年就被收購了,跟寰廈的合作到第二年也終止了。
梁佟合上資料,說:“讓艾希禮安排一下,想辦法聯系到這位新總裁,另外約個飯局。”
“好的。”
下午去接余聞嘉的時候,梁佟特意從車庫挑了一輛特別騷包的超跑,這車放在市區開有點浪費,還惹人注目。
不過梁佟的目的就是為了引人注意,不然誰開這車。
車停在校門口的時候,毫不意外地被學生和學生家長圍觀了,就連維持秩序的保安都頻頻側目。
梁佟還是穿的早上那件黑色衛衣,下巴上貼著余聞嘉給他的“海綿寶寶”。
要是再騷包些,梁佟還得往臉上戴個墨鏡,但是他實在不想顯得自己過于十三點,就在下車前把墨鏡給摘了。
為了避免校門口擁堵,不同年級的學生放學時間有時差,一到三年級準點放學,四到六年級晚十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