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相隔兩地,見不到面也就算了,連線上聊天也沒有回應。
梁佟知道這并不是邱夢長和他能夠控制的,他也漸漸感覺到了一種名為思念的情緒。
三分鐘后,煜揚公司的總裁由侍者領著走進了包廂。
“梁先生,您等的客人到了。”
跟著侍者走進來的男人身材高大,相貌英俊,女侍者走在他前面,顯得有點嬌小。
這是梁佟第一次見時知連,雖然兩年前寰廈跟他的廣告公司有過項目上的合作,但合同不是梁佟經手簽的,他沒有接觸過公司負責人。
梁佟站起了身,對方走到他面前伸了下手,“你好,梁總。”
梁佟他握了握手,“你好,時總。”
對方臉上掛著生意場上慣用的客套笑容,但眼神和氣質都帶著一種壓迫感,人是長得挺帥的,也很有氣場。
對方的目光落在了梁佟頭上的傷口處,停留片刻,問:“梁總的傷恢復得怎麼樣?”
“剛拆完線,恢復得差不多了。”
他第一次看見梁佟頭上的傷,似乎一點都不感到驚訝,好像早就知道了似的。梁佟挑了下眉,問:“時總知道我受傷的事?”
時知連笑了笑,直言道:“寰廈集團總裁為了救附院的一位醫生被砸傷了腦袋,要不是寰廈公關做得好,這消息恐怕早就上新聞了吧。”
時知連所言不虛,梁佟受傷這事雖然當日就被公司封鎖了消息,但不可能瞞得密不透風,消息在業內傳得肯定很快,區別只在于同行競爭者敢不敢把這消息大肆宣揚出去。
以寰廈在業內的地位,沒人敢做這種以卵擊石的事。
侍者把菜上齊后,兩人寒暄了一會兒,梁佟直接切入正題。
“明市楓林嶼的那片楓樹林,時總打算出價多少?”
時知連端起酒杯抿了口酒,嘴角帶著微微笑意:“出價多少梁總都會買嗎?”
梁佟不可能被對方牽著鼻子走,他搖頭,道:“我只花它值得的那個價錢。”
“看來梁總并沒有抱著志在必得的想法來跟我吃今天這頓飯啊。”
梁佟笑了笑:“我從來不抱這樣的想法。時總的心里價位是多少,直說吧。”
時知連并攏食指和中指,在桌上輕輕叩了兩下,緩緩吐出兩個字:“原價。”
梁佟一愣。
時知連繼續說:“當初煜揚花了多少錢買的那片楓樹林,我現在原價賣給寰廈。”
要不是時知連補充說明了一下,梁佟真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什麼問題。
“原價?”梁佟不相信會有這麼劃算的買賣,“是有附加條件嗎?”
“沒有。”
梁佟微微皺眉,感到十分迷惑。
這人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他出神的片刻之間,隱約聽到時知連輕輕笑了一聲,他抬起眼眸,視線瞥過去。
“梁總可能不記得我了,兩年前,我創立的廣告公司曾經跟寰廈有過一次短暫的合作。”
梁佟說:“我記得。”
時知連有些意外,不由得挑了挑眉。
“那個項目是我經手的。”梁佟說。
“是的,也是你挑中了我的公司。不過簽合同那天我并沒有看到梁總本人——”時知連頓了頓,繼續喝酒,“跟那種小公司的合作,應該不需要梁總親自出面。”
梁佟沒說話,等他繼續往下說。
“我這人向來恩怨分明,有恩必報,原價出手那片楓樹林,主要是為了感謝梁總當年的賞識。
”
梁佟有點好奇:“你的廣告公司為什麼會被收購?”
“準確來說不是被收購,是我自己賣掉的。”
時家有產業,但時知連沒有繼承家業,23歲開始自己創業,什麼領域都涉足過,后來又對廣告行業產生了興趣,28歲成立了集團旗下第一家廣告公司。
跟寰廈合作之后,廣告公司囊獲了一大筆資金,踏足廣告業只是他的一次嘗試,那段時間正值他公司的上升期,他有意進軍房地產行業,就打算舍棄掉廣告公司。
時知連不傻,他當然不會做虧本買賣,感謝梁佟是真,借著這個機會賣寰廈一個人情也是真。時知連公司旗下也有不少產業,近兩年的重心放在房地產領域,他想提升公司在房地產業的地位,怎麼少得了寰廈的幫扶。
不過他也明白,寰廈不是那麼好攀附的,就這麼一個人情,還不足以能加深公司跟寰廈的關系。這件事上,他的私心占主要原因,他確實很感激當年的梁佟,除感激外,更多的是欣賞,欣賞梁佟這種唯才是舉的態度。
如果不是梁佟,他那個剛成立沒兩年的廣告公司,怎麼可能有機會跟寰廈這樣的大集團合作。
梁佟當年很年輕,現在也依然年輕,從梁佟變成梁總,他身上一直帶著一種從容又堅定的氣質。
“梁總,你沒怎麼變。”時知連忽然說。
梁佟有些納悶:“我們見過?”
“幾年前梁董還在世的時候,帶你參加過一個酒會,那個酒會我也在場。”
梁佟跟著他爺爺參加過的酒會太多了,他不可能每個見過的人都有印象。
“那個時候你還很年輕。”時知連說。
梁佟驀地笑了:“我現在很老嗎。”
時知連抽出一支煙,“我說的是更年輕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