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大夫點點頭,表情還是有些別扭,擠出一點笑容:“路上小心。”
邱夢長在出租車上收到了梁佟的微信。
[哪個機場?到了給我打電話,我來接你。]
邱夢長回道:不用,落地了我去找你。
梁佟坐在車里,不多時接到梁懷玉打來的電話,他前兩天剛拆了線,梁懷玉來電詢問他的傷勢情況。
梁佟隨口敷衍了兩句,梁懷玉問他:“還在公司?”
“沒。”梁佟看著窗外,“剛吃完飯,準備回家。”
“來我這坐坐,好幾天沒見我兒子了。”
梁佟想了想,確實有一陣兒沒去他爸那里了,他也有點想念他爸養的那只八哥。
梁佟吩咐司機送他到梁懷玉的木雕工作室。
挺晚了,助理早就下班了,工作室只有梁懷玉一個人,他坐在院子里沏茶,等候梁佟的到來。
梁佟剛結束飯局過來,身上還穿著板板正正的西裝,領帶微微松開,解開了襯衣第一顆扣子。
“嚯,穿得這麼正式,去應酬了?”梁懷玉的目光從梁佟的著裝打量到他的發型,“頭發又剃短了?”
梁佟嗯了聲,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好不容易長出來一點,怎麼又剃了,再剃一點兒,都快剃成光頭了。”梁懷玉沉沉地笑了兩聲,“但是你別說,這發型還挺適合你的,又精神又利落。”
梁佟沒說話,梁懷玉抬眼看他:“你啊,別老冷著一張臉,看誰都一臉兇相,小孩兒見著你都得跑。”
胡說八道,余聞嘉見了他就不會跑。
“小孩兒跑不跑關我什麼事。”梁佟喝了口茶,回頭看了一眼窗戶,鳥籠被掛在窗邊,八哥被關在里面,歪著腦袋跟他對視著。
這是只啞巴八哥,不會說話,梁懷玉剛把它領回來的時候也訓練過它,可是效果甚微,后來就放棄了,孩子就是不想學習人類的語言,勉強不來。
八哥的叫聲很悅耳,跟它黑不溜秋的外表形成強烈的反差。
梁佟去屋里逗了會兒鳥,被梁懷玉埋怨“回回來這里不是看爹的,是看鳥的”。給八哥喂了點東西,梁佟回到院子里陪梁懷玉喝茶。
其實他跟梁懷玉沒什麼能聊的,大部分時間都是梁懷玉一個人在說,從小到大他跟梁懷玉的相處模式都是這樣。
其實并不僅僅是梁懷玉,梁佟對誰都是這樣。
梁佟沒有一個平凡的童年,他習慣了不交朋友,習慣了不傾訴不表達,習慣了處在以自我為中心的孤獨的世界。
梁懷玉接了通電話,拿著手機走進了屋里,梁佟坐在院子里看天上的星星,沒過多久,忽然聽到屋里傳來一聲“哎喲”。
梁佟回頭一看,梁懷玉扶著腰站在工作臺前,弓著身子眉頭緊皺。
梁佟走進了屋里,“怎麼了?”
梁懷玉一只手撐在臺子上,疼得直抽氣:“抻著腰了。”
地上擺著一座木雕,梁懷玉剛才試圖把它搬到桌上去,結果沒使對力,扭著腰了。
“還能動嗎?”梁佟走過去扶住他,摸了摸口袋想拿手機,結果摸了個空,手機被他放在外面的桌上了。
“手機給我,我打電話叫醫生過來。”梁佟說。
“不用叫醫生,我這是老毛病了,我讓理療師來一趟。”
梁懷玉剛拿起手機,就被梁佟一把奪過,“理療師是幫你療養的,不是給你治病的。
”
說著,梁佟聯系了周源,讓他找個私人醫生過來。
邱夢長一下飛機就給梁佟打了電話,打了兩通都沒人接,這個點梁佟應該不會在公司了,這麼想著,邱夢長直接去了梁佟家,那里是除了公司以外,邱夢長唯一知道的梁佟的住所。
私人醫生很快就到了工作室,幫梁懷玉粗略地檢查了一下,說是沒什麼大礙,就是閃著腰了,這幾天躺著好好修養,每天敷膏藥做理療,很快就會恢復。
梁懷玉平躺在沙發上,“我就說把理療師喊來就行了,我這都老毛病了。”
梁佟回到院子里,拿起桌上的手機才看到邱夢長的來電記錄。他給邱夢長回了電話,邱夢長說他已經下飛機了,現在在去他家的路上。
“你在哪兒?”邱夢長問梁佟,“在家嗎?”
梁佟知道邱夢長去的是他平時很少回去的那個家,他沒多說什麼,只道:“在那里等我,我一會過來。”
梁懷玉聽到梁佟在跟人打電話,扭頭往門口看了一眼,“有事?有事的話你快走吧。”
“我先送你回家。”
“我現在也動不了啊,怎麼回家,你別管我了,忙你的去吧,我這里有休息的地方,今天晚上我就睡這了。”
梁佟只好叮囑醫生:“照顧好他。”
出租車在一片別墅區附近停了下來,這里是北城有名的富人區,出租車司機一路開過來的時候就有點納悶了,他還是頭一回帶人來這里,從沒做過這種地方的生意。
這里面住的都是身家上億的富豪,怎麼還有搭出租車過來的。
邱夢長在打車平臺上付車錢,聽到司機問了句:“小伙子住這兒啊?”
邱夢長說:“不是,我來找人。”
司機笑了笑:“我說呢。大晚上的,沒人出來接你?這里面外邊的人可進不去,安保可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