纏綿、繾綣。
即使隔著這麼遠的距離,也能看得出兩人吻得有多麼難舍難分。
掌心貼著背部游走,被撫摸的那個半點沒有要躲避的意思,而是溫順地承受著,單單靠著想象,都能感受到那股燙人的熱意。
這樣熱烈的前戲,回去之后會發生什麼都不出奇。
李維沒有偷窺別人的嗜好,尷尬地錯開目光,轉眼一看,謝知謹垂在身側的手握成拳,素白的手背血管爆起。
失戀會痛苦乃人之常情,冷傲如謝知謹也不能免俗,李維想安慰兩句,卻瞥見對方與平時如出一轍波瀾不驚的眼神。
他一時拿不準謝知謹對江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心態,還未開口,謝知謹已然慢悠悠地收回目光,冷著臉離去。
—
江遙和賀鳴確認關系后,兩人就不太適合在同寢室的一張床上睡覺了,就算室友不介意,多多少少還是帶了些引人遐想的空間,容易成為人后議論的對象。
賀鳴只在江遙的宿舍待到十一點多,走的時候室友都起哄讓他留下來。
江遙面皮薄,被鬧了個大紅臉,在一片揶揄聲中推著賀鳴往外走,嘴里念念有詞,“他不在這里睡.....”
咚的一聲關了門,還能聽見室友的笑聲。
天氣一冷,走廊上或煲電話粥或打游戲的學生驟減,江遙被冷風一吹,麻雀抖羽似的打了個寒顫,被調侃的熱意也漸漸消退。
賀鳴溫熱的掌心捧住他的臉揉了揉,“真想留下來啊。”
江遙的臉被揉成各種形狀,但很乖地沒有躲,嘴微微撅著,含糊地說,“不可以。
”
會被室友笑話的。
賀鳴低頭啄了下江遙水潤的唇,說,“下學期我們出去住吧。”
江遙下意識道,“為什麼,我覺得宿舍挺好的啊?”
賀鳴只是笑吟吟地看著他,直到他明白這句話里頭的深意。
學生公寓里頭住的大部分都是情侶,江遙甚至有一次無意聽了場墻角。
他的臉又開始發熱。
賀鳴壓低聲音,“出去住的話,我可以帶你玩很多別人不知道的游戲,你不想跟我玩嗎?”
江遙就算再木訥,也能聽出游戲代表的是什麼。
深冬的夜晚,賀鳴只是三言兩語就撩撥得他熱得大喘氣,他怕別人聽見,做賊似的左右看了看。
賀鳴忍俊不禁,揉亂他的頭發,哄道,“好不好嗎?”
江遙咕嚕咽下口水,像是干壞事的小孩兒一樣眼神閃躲,支吾著說好。
兩人又在走廊膩歪了一會兒,江遙才依依不舍地目送賀鳴:制作○攉 戈臥慈上樓。
回到宿舍面對室友善意的追問,他羞得說話都結巴,“沒瞞著你們,只是周末的事情.....”
其實也才過去了三天。
他卻好像和賀鳴熱戀了三百年。
原來談戀愛是這樣子的。
如果是和謝知謹談戀愛,會是不同的感受吧?
江遙喝水的動作一頓,充盈的心因為闖入一個謝知謹而變得酸澀。
他又無意識地想到了謝知謹,可從謝知謹生日那晚過后,他們甚至連一條信息都沒有往來過。
他是不敢,謝知謹呢?
大抵是漠不關心。
江遙爬上床,看著手機屏幕的日期。
已經是十二月末,即將迎來考試周,這個學期很快就要過去了。
昨天爸媽還在問他寒假什麼時候放假,是不是跟謝知謹一起回家。
江遙的手摸到枕頭旁的鑰匙——謝知謹給他的。
他呆呆地看了一會兒,不知道是否該聯系謝知謹將鑰匙還回去。
就算是朋友,也可以有往來吧?
江遙矛盾至極。
可他只是有點想謝知謹而已。
如果思念能把控,他也不愿這麼搖擺不定。
一邊跟賀鳴談著戀愛,一邊心里還放不下謝知謹......
他狠狠地捶了下自己的腦袋,賭氣一般將鑰匙塞進枕頭底下,紅著眼在心里無聲地提醒自己:謝知謹一點兒也不喜歡你,一點兒也不在乎你,如果他對你有一點點在意,為什麼不聯系你,你別喜歡他了,別跟他做朋友了.....
賀鳴,賀鳴,賀鳴。
他默念著賀鳴的名字,心里的躁動像被一只大掌輕柔地撫平。
手機振動兩下。
江遙以為是賀鳴發的晚安信息,如同抓住浮草的溺水之人一般拿起來看,卻在看清聯系人時猛然一怔。
謝知謹說,“江遙,明晚八點公寓見。”
江遙自動將文字切換成謝知謹的聲音,高高在上的、高不可攀的、冷淡漠然的。
找不到絲毫感情色彩。
為什麼總是能這樣對待他呢?
一句話,一個眼神,一聲命令,他就像個小丑似的奮不顧身地撲火。
思念頓時成為了一個笑話,江遙重新把鑰匙握在手心,冰冷且尖銳的金屬磕得他掌心生疼。
他抽了抽鼻子,強忍難過回復謝知謹,“好的。”
三道
小賀:奶茶真好喝,請謝學長多喝點。
小謝:......
第34章
如果時間有聲音,每一聲都緩慢得像被無限拉長。
水龍頭嘩啦啦地開著,窗外樓下的街道熱鬧而喧嘩,結隊的人群鬧嚷嚷地說著什麼,這些在平時聽起來有些紛擾的聲音給過于寥寂的空間增添了幾分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