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說:“沒有,老師沒訓。”
“那就好。”
云溪換完鞋,李唯已經跟傅聞遠說完話出來了,臨走前最后對云溪說:“晚上吃完藥好好睡一覺,明天不行就給我打電話,去醫院看看。”
他說完就轉過去對正要問的阿姨說:“小孩兒感冒了,我看他路上難受的厲害。您多操心看著點兒,要是發燒了,就不等明天,晚上去打點滴。”
阿姨連忙答應。
李唯關門走了,她立刻伸手探了下云溪的額頭,急著念叨云溪,“出門前感冒的還是出門后感冒的?怎麼難受都沒跟阿姨說?要是在學校堅持不下去,就請個假回來了嘛,你就是太乖了,只一味地聽話,不懂得愛惜自己。”
她一路把云溪念叨進了餐廳,傅聞遠正在喝湯,聽見聲音抬起頭來。
一個多月沒見,他好像瘦了一點,但眼神和嚴肅的表情都沒變。
云溪走到傅聞遠身邊,手緊張地搭在桌子上,說:“先生,我回來了,剛開完家長會,路上堵車了。”
“嗯,坐下吃飯。”
云溪不知道自己怎麼了,見了傅聞遠,心里一瞬間就委屈的不行了。
他慌亂地低下頭,也幸虧傅聞遠沒有多看他,云溪攥緊了手心,說:“我先上去換衣服吧。”
傅聞遠正要說話,阿姨就過來推著云溪進去洗手,說:“不換了,先吃飯。出去一天都要餓壞了。”
云溪也想多跟傅聞遠坐一會兒,就聽阿姨的話,洗完手出去先吃飯。他提心吊膽等了一會兒,傅聞遠沒說什麼。
吃了兩口,云溪又有了那種想哭的感覺,深呼吸幾下,心臟不舒服的感覺跟著更明顯了,差點連筷子都拿不住。
他吸鼻子,傅聞遠就問:“感冒了?”
云溪來不及說話,阿姨就說:“是的呀,剛才小李說我才知道,他在路上就難受。”她又轉向云溪說:“溪溪快吃,吃完不要洗澡了,阿姨煮了姜湯,喝完洗把臉就睡。”
“好,謝謝阿姨。”云溪說。
過了一小會兒,云溪小心翼翼地看著傅聞遠問:“先生,您明天在家嗎?”
“不在。”傅聞遠只說了兩個字。
云溪垂下眼睛,低聲哦了一聲,急的阿姨忍不住去說傅聞遠:“說了他膽子小的很,經不住嚇。上回被你訓了,好幾天都可憐兮兮的,還遇著你再沒回家。這一個月都天天念叨他的先生,你還來這樣。”
傅聞遠沒看阿姨,但是對著云溪補了一句:“白天要去郊外一趟,你不是也要上學?晚上回來。”
云溪眼睛都亮了,點著頭說:“是,我要上學。先生……太辛苦了。”
這回傅聞遠沒再答話,云溪忍不住頻繁抬頭去看傅聞遠,看得人吃完飯離了桌子,才專心吃自己的。
阿姨從廚房出來,端著兩個碗。
大碗里盛著姜湯,小碗里放著小半個烤紅薯,上面扎著一個圓圓的勺子,放在云溪面前,說:“太晚了,怕不好消化,喝完姜湯只吃一點就行了。”
云溪乖乖把姜湯喝干凈,被辣的直皺眉,鼻尖也紅了,忙著去吃烤紅薯。
阿姨在云溪身邊坐下,看著他吃烤紅薯,邊問:“老師說了什麼?”
云溪認真地回答:“先去禮堂開會,是校長和學生代表講話,還有好幾個班主任。我跟著去了,就是分析了一下成績,說冬天要停一些課外活動,但是會開幾門室內的補齊。
后面家長跟老師談話,就不讓學生在旁邊了。”
“這樣子。還搞得挺神秘,阿姨明天問問你李叔叔。”她說,“你的課外活動呢?有沒有影響?”
云溪舔了一圈嘴巴,說:“沒有,瑜伽課和模型搭建本來就是在體育館里面上的。”
阿姨說:“那就好。快吃,等下冷了吃下去肚子疼。”
在樓下收拾完,云溪沒有磨蹭,趕緊上樓,走到傅聞遠的房間敲門。
傅聞遠過來開門,沒等他開口問,云溪就搶著說:“先生,我幫您去倒水。”
之前他好幾次都看見傅聞遠晚上拿著水杯下去,今天才有機會能給先生倒一回水。
傅聞遠不置可否地嗯了聲,側身說:“杯子在書桌上。”
云溪進去,才發現自己剛才太緊張了,只顧盯著傅聞遠的眼睛看、說自己的話,沒意識到傅聞遠渾身濕著,還在滴水,只有下半身纏著一條浴巾——應該是洗澡洗到一半,就被他給敲出來了。
云溪不敢多看傅聞遠肌肉塊塊分明的上身,受了驚一樣低垂著腦袋繞進去拿水杯,出門時卻被門口剛才傅聞遠身上滴下來的水滑了一下,往前撲摔進了扶著門的傅聞遠懷里,被一條有力的手臂攔腰抱住,沾了一身的水汽。
第八章
杯子掉在兩個人胸膛中間,云溪被傅聞遠輕而易舉地提著腰半抱起來。
他嚇傻了,身體先于大腦反應過來,臉紅的滴血,雙手抵在傅聞遠熾熱的胸口,兩眼水潤,對上了傅聞遠的眼,在制服的襯托下,像極了一只待宰的羔羊。
傅聞遠波瀾不驚,轉身把他放到門外,扶著他站穩,又把杯子遞給他,沉聲說:“小心。
”
云溪胡亂點頭,舌頭打不直,磕磕絆絆地說:“對、對不起,先生,我……我去倒水……”
他說完就轉身跑了,踉蹌了一下,聽見傅聞遠在身后揚聲喊:“走穩點,不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