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聞遠重新躺回枕頭上,胳膊伸過去,把云溪半個身子撈到了身上,胳膊屈回來圈住,“這樣?”他很嚴肅地問。
云溪閉著眼點頭:“嗯。”
云溪身上光著,一片布都沒有,傅聞遠的睡袍也脫了,只比他多穿一條內褲,兩個人貼著,過了會兒,傅聞遠說:“身上是很涼。”
云溪啊了一聲,他又問:“因為做了手術?”
云溪又嗯了一聲:“應該是吧。”
他很想跟傅聞遠說說話,但傅聞遠真的這樣跟他聊天,他又適應不了,只會愣神。傅聞遠看看他,最后閉上了眼,說:“睡吧。”
云溪在心里亂七八糟地批評自己,連調情都不會,還怎麼談戀愛?
他苦惱極了,沒意識到自己在傅聞遠身上亂蹭,直到被傅聞遠按住了背,沉聲說:“再來一次?”
傅聞遠的聲線已經變了,云溪嚇得直縮,乖乖抱住傅聞遠,閉著眼睛說:“我睡覺,我睡覺的。”
他確實累了,被傅聞遠嚇了一下,沒了別的心思,趴在傅聞遠身上,很快就睡得很熟。
正迷糊的時候,傅聞遠下了床,過了會兒回來,身上有些涼,云溪還是往他身邊挪,喉嚨里很低地哼哼,聽見傅聞遠說:“是你的小狗撓門,要找你。”
云溪睡得腦子都木了,找到自己的小金魚摸了下,又哼哼了兩聲,把傅聞遠的一條胳膊抱得很緊。傅聞遠拍拍他的背,說:“睡吧。”
第二十七章
云溪是被熱醒的,睜開眼后愣了會兒神,才低頭往腰上看。
那兒箍著傅聞遠的一條手臂,微微用力,小臂上的肌肉線條流暢漂亮。云溪只看了一眼就挪開視線,他身上的印子太多,過了一夜,才愈加顯眼起來。
這時候屋里還很暗,只有床腳落下光線兩三縷。云溪的后背緊貼傅聞遠的胸膛,上身被圈得嚴實,兩條腿也被傅聞遠夾在腿間。他們背對窗戶,睡成了兩個依次大小寫的緊密鑲嵌的字母C。
沒有多久,傅聞遠就也跟著醒了。他松開云溪,翻身平躺,搭了一只手在眼睛上。
這一覺睡得久違的沉,身體醒了,但意識還沒有。似乎自從年后,他就沒有這樣睡過。夢里他抱著一團很軟的云,醒來之后,發現懷里是縮成一團的云溪。
云溪頂著幾根翹起來的呆毛爬起來,跪坐在傅聞遠身邊,看著他遮住了一半臉,只露出來的冒出些胡茬的下巴小聲問好:“先生,早上好。”
傅聞遠沒給反應,只有搭在眼睛上的手指動了動,半晌,才嗯了一聲。聲音有些晨起的沙啞,云溪的心就禁不住重重跳了兩下。
他裹著被子又往傅聞遠跟前湊湊,伸手去摸傅聞遠的下巴,“先生,長胡子了。”
“待會兒刮。”傅聞遠還沒說完,云溪就低頭湊過去,用臉蹭他的下巴,喉嚨里咕咕咕地笑。
好半天,傅聞遠才拿開手,看向云溪。
被子叫云溪裹在了身上,傅聞遠只能裸著躺在晨光里。他肩頭有幾塊可疑的紅痕,剛才圈著云溪的那條手臂上也有,傅聞遠看見,臉上表情有些松動。
云溪也看見了,臉一下紅了,裹著被子往后退,頂著紅透的耳尖低著頭慢慢地下了床。雙人被拖了一半在地上,他把自己弄得跟個蠶蛹一樣,說了句我去洗漱就開門跑了。
等云溪帶著狗下樓,傅聞遠已經坐好了,阿姨吃過了,拿著個蓬松的五彩雞毛撣子在客廳到處走,這兒掃掃那兒拍拍。
屋里很亮堂,天氣看著也很好,露臺開了一點窗,傅聞遠的花草在晨風中搖頭擺腦。
小狗被教的很好,云溪吃飯時,它就撅著屁股趴在云溪腳邊,不鬧著要東西。等云溪起來,它就也站起,四條小短腿邁得飛快,胖嘟嘟的身體一晃一晃,跟在云溪后面。實在累了,才吭哧吭哧地叫幾聲。
但總還是會有調皮的時候,有天它拖了沙發上的墊子咬,布被咬破了,露出里頭的棉絮。還把骨頭藏到了露臺的一片花盆中間,肉壞了,阿姨聞著味道不對才找出來。
半小時內兩樁壞事露餡兒,狗被云溪捉到墻角訓斥。它聽著訓蔫在原地一動不動,兩個眼睛濕漉漉的,喪氣壞了。
晚上傅聞遠回來,云溪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一臉嚴肅,狗少見的沒在云溪懷里,而是縮在他正對面的墻邊,時不時吭嘰一聲,但是不動。一人一狗冷戰的有模有樣。
最后是傅聞遠在狗屁股上輕輕踹了一腳,它才扭扭捏捏地挪到云溪跟前,咬著云溪的褲腳撒嬌。
阿姨看得好笑,第二天買了磨牙棒回來,狗喜歡的要命,叼在嘴里跑到云溪身邊,興奮地旺旺叫個沒完,尾巴也歡快地搖,氣的阿姨走過去說:“這小狗壞透了,錢是我花的,它偏要跑來跟你搖尾巴。”
云溪把狗抱在腿上,一只手拿著磨牙棒逗它,一面沖阿姨笑,“它也很喜歡阿姨的呀,狗,快點謝謝阿姨,快。”
狗拱著云溪的肚子,被云溪捏住了脖子,才又旺了幾聲。
云溪更加笑起來,只不過醫生和阿姨都明令禁止他親狗,于是只能把狗舉起來晃兩下,嘴里說:“好狗狗,聰明狗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