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一朝穿越重生,宋明伊與給自己戴綠帽的狗男人猛不迭同時出現——耍弄的報復心理作祟,他才這麼神經失常——盛子墨也說不清……
但玩夠了、鬧夠了,雖然對宋明伊再無感情上的波瀾起伏,可面對眼前20歲的她,心下卻不覺長出一口氣,嘆道:何必呢?
穿過來之后,他其實想明白很多事——重獲新生、擁抱生活,早已決定不再沉溺過去、自我折磨。
他真不知道自己哪來那麼強費洛蒙,弄的宋明伊就非他不可了。
他了解宋明的伊極端性子,所以穿越前的那些年,他都是好說歹說苦口婆心,可結果只是越演越烈地苦苦相逼。
可這麼下去,根本不是那麼回事——隔三差五整這麼一出,真讓人接不住,對兩個人也都是疲憊的折磨,何必再這樣彼此消耗。
盛子墨長嘆一口氣,冷聲開了口:“男人和你們女人不一樣,死纏爛打這招兒,時間長了女人可能會動心,可男人不一樣……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沒感覺就是沒感覺,做什麼都是閑的,你明白嗎?”
“你這些眼淚,為我流的是真不值!有這個窮追猛打的勁頭,為什麼不在自己的學業、未來的事業上加把勁兒?去找更適合你的人?”
宋明伊聞聲,眼圈又紅了。
盛子墨瞟了眼杵在一邊的馬鷹龍,說:“你喜歡她吧?”用下巴點了下宋明伊。
馬鷹龍氣息一滯,沒吭聲。
“你看看她那張臉,不給擦擦啊!”盛子墨淡淡說了一句。
見馬鷹龍一動不動、一副“朽木”德行,他也無所謂,繼續道:“我對宋明伊沒興趣,你與其跟我動拳頭,不如琢磨琢磨怎麼讓她對你感興趣。
”
“我明白跟你說,我沒碰過她一根指頭,剛才那……”他嘆一口氣,“真是被纏得無計可施的下下策。”語調帶點欠揍的凡爾賽。
而大道理說完一篇又一篇的盛子墨,說著說著,自己早被凍透了的指端卻不經意蹭到了身旁溫度略高的手背。
他微抿了下唇,假裝什麼都沒察覺。
他不知道自己這番話,對面的這對男女究竟能聽進去多少,但他很清楚,這些話對宋明伊而言,基本是毫無勸退療效的——
因為此刻的宋明伊,剛從包里摸出了化妝鏡和紙巾,正手指翻飛地整理著自己的儀容儀表。
而就在這時,一個寬大的手掌,突然握住了盛子墨的手——溫暖裹覆而來,順著手心爬上手臂蔓延至心間——盛子墨倏地怔住。
“還有一件事,子墨應該沒告訴你們,”嚴錦霄聲線沉睿,“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嚴錦霄,是盛子墨的男朋友。”
他用力捏了一下手中握著的那只凍成冰棍的手——盛子墨喉間一哽、嘴巴微張,猛不迭嗆了口西北風,不過分秒便一通咳嗽。
他大腦有點空,后來嚴錦霄又說了些什麼,盛子墨感覺自己只看到人嘴在動,他整個腦子都是懵的。
他沒注意自己是怎麼被嚴錦霄牽著離開的,只是回過神時隱約聽到身后的哭聲罵聲——
“馬鷹龍,你趕緊滾,誰他媽讓你來了?大丑逼!”
“盛子墨,你別太自以為是了!你記住:我不喜歡你!從來都沒喜歡過你!”
很好。
大過年的大清早,猛不迭遭遇這麼茬事,活像被兜頭潑了盆狗血醒神。
柳哲因為柳貞Call給盛子墨“找弟弟”的一通電話——盛著滿心八卦的跌宕起伏,最終遵照老姐的意思,心不甘情不愿地趕去了他姐家。
而另外倆人,壓著馬路沉默許久,終于有一個人先行開了口——
“你……你還要牽著我……多久啊。”盛子墨手指掙了掙,說話聲很低。
他右手被嚴錦霄牽著揣在口袋里走了一路,現在兩人緊貼的手心微微冒著汗,皮膚細密粘合,嚴錦霄卻沒有一點要松手的意思。
這是美院后山的望松林——夏日里情人約會,冬日里下雪賞景的好地方。
而今天除夕,放眼望去天寬地闊,道路兩側是成排積著落雪的挺拔松柏,山路上除了偶爾經過的貨車,全然無人,就如同這兩人的VIP約會專場。
“你怎麼……來找我了?”有點明知故問,盛子墨卻仍然這樣問。
他心情復雜、溫熱又微妙,還夾著些不知所措的別扭,嚴錦霄從兜里掏出那手,在手背上輕抽了一下,說:“大過年的,猜你就回學校了。”
盛子墨當即把那被人捂熱的手掌握成拳,給嚴錦霄手臂上來了一下:“靠!”
“還說什麼……是我男朋友?!虧你張得開那嘴!”又恢復了活泛做派。
“不是幫你解決麻煩麼……”嚴錦霄深深地看了盛子墨一眼,“但這也是我……”
他話沒說完,可話里是什麼,倆人心照不宣。
“是你什麼啊……”誰知這盛子墨卻拖著長音故意道,“我可不知道。”
嚴錦霄停下腳步,緊了下腮,可目光對上盛子墨明亮而含笑的雙眸時,不過分秒,就搖頭笑了。
“是不是挺像過家家?”半晌,盛子墨不尷不尬地說,“跟個小丫頭大街上搞這麼一出。”
嚴錦霄:“其實‘不想傷害,才是最大的傷害’……把話說明白,對你們倆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