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健仍然狐疑地看著我,「可你到底是誰?」
「我是……記者。」我咬了咬牙,「來采訪的,一個嘴角有痣,很黑的畫室同學告訴我你們在游泳館。」
「說名字!」
該死的,我沒打聽那人叫什麼。眼看方健和跟班懷疑的眼神愈盛,我想起了什麼。
「你們是不是有一個同學的網絡 id 叫貓語?我整理采訪提綱的時候,查到過她的帖子。」
「我沒聽說過。」
「阿建……是有這個 qq 名,班群里。」跟班接過了話。
我松了口氣。
「那記者姐姐,你知道這里是哪嗎?綁架?還是你們電視臺的節目?」跟班慌張地問我。
「我……」我頓了頓,「我到游泳館就失去意識了,醒來就在這里。」
「這到底什麼情況,我也搞不清楚。」
無力感,我,終歸是做了和陳南一樣的選擇。
突然,跟班提醒我們,「電視!」
我低下頭,在我腳下,正對著的小型電視,上面已經開始滾動起了文字。
我們都愣愣地看著各自的熒幕。
黑白閃爍的雪花畫面。
文字滾動著:
【各位的生命即將終結】
【歡迎各位來到死亡考試】
「我不知道你們他媽的到底是誰,滾出來!老子沒空跟你們玩這種東西!滾出來!」
那是方健的怒吼。
他竟憤怒地彎下腰,抱起了面前的電視,想要就地摔碎。
可緊跟著,他愣住了。
因為同一時間,在電視上,出現了一個黑白畫面。
枯葉飄落的游泳館。
泳池內和泳池外。
我們四個人的身體,扭曲地倒在地上。方健的手指,還停留在自己的脖子上。
四具行將就木的身體,悄無聲息。
7
陳南只是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的熒幕。
電視上的文字,仍在滾動著:
【歡迎各位來到死亡考試】
【歡迎各位來到死亡考試】
【歡迎各位來到死亡考試】
……
那上面的考題,果然和上次出現了不同。
【本場考試,是某位考生的補考】
【無法通過這場考試的人,將令人作嘔地死去】
【請各位遵守考場紀律】
……
【接下來,請各位考生完成「兵賊官民」的考題】
【每一輪,都會為各位考生隨即選擇身份】
【抽到「兵」牌的考生,請承擔正義的職責,從其余考生中指出「賊」】
【抽到「賊」牌的考生,記住自己是一個賊,請務必隱藏好自己】
【抽到「官」牌的考生,請主持公道。若「賊」被抓到,選擇對「賊」的懲罰;若「兵」抓錯了人,請選擇對「兵」的懲罰】
【可以是刑罰,可以是處死,也可以是什麼都不做,放過 TA】
【抽到「民」牌的考生,你不必氣餒,你有百姓的權利】
【你可以抗議「兵」的指認,并提出你的指認。若你的指認是正確的,你將取代「官」主持公道,你可以同時審判兵、賊、官三人】
【若你的指認是錯誤的,你會被立即處死】
……
【考試一共五輪】
【五輪后,還活著的人,將通過考試】
【有考生死亡,則其余活著的人立即通過考試】
【拒絕進行考試,將視作所有人放棄生的資格】
【請各位遵守考場紀律】
……
畫面上的文字,停止了滾動。
那上面,只剩下一個黑色的文字,從「官」到「民」,隨機變換著,猶如搖獎機的畫面。
終于,變換停下了。
在我面前的,是一個字:
「民」。
民牌。
與此同時,電視上出現了一行正在減少的時間:
【捉賊時間:03:00】
死亡考試,開始了。
8
安靜的教室里,誰都沒有說話。
我暗自松了一口氣,那考題并不難,現在我的身份是「民」
牌,至少,這一輪我并不需要去做什麼。
反而我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考題。
這次的考題,我總感覺,我好像已經有了答案。
這似乎根本不是上次那樣,不死不休的考題!
按照這個考題的內容,似乎每一輪,都可以有不需要有人死去的解法。
方健和跟班還在為眼前的景象而震顫,根本來不及反應。
陳南仍坐在那里,望著電視熒幕,沉思著。
這個考題,這個考題……
「聽我說!」我喊了起來,「這個題目并不難!大家想一下這個題目的條件!」
「兵捉到賊之后,官來選擇懲罰,可以是什麼都不做!一共只有五輪!
「這樣一來,我們只需要每一輪,都讓抽到『兵』牌的人,正確地抓到『賊』!
「『官』是有得選擇的,官可以選擇不懲罰,不處死,就這麼放過『賊』!
「撐過五輪,我們都可以活著離開!甚至不會有人受傷!
可是,除了跟班緊張地看著我。
其他人,好像完全都沒有在意我在說什麼。
「補考……」陳南喃喃。
方健早就將電視重新放下來了,此刻愣愣地抬起頭來。
他注視著陳南,卻好像想起了什麼。
「陳南。」他說,「你撒謊了。」
9
我望去,方健死死地盯著陳南。
「你的眼睛……」方健說,「你那個眼睛,能看到我們想法的眼睛。」
「這里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正常的地方吧。」方健張望了一下這間詭異的教室。
「你那個眼睛,是不是就跟這間教室有關……你來過這里?!」
跟班也意識到了什麼,警惕地看了陳南一眼,「阿建。這上面說是某個人的補考……」
「說的是不是你?你是不是來過這里!?」
陳南始終沒有回答。
「「我知道了,我終于知道了,這樣就全都說得通了。」方健慘笑著說,「你他媽的就是個畜生,你在為這個鬼教室辦事,你幫它把人抓過來搞這種他媽的考試,你害死了他們,現在又要來害死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