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黃蕙蘭與兒子
黃蕙蘭無論在哪里都是焦點,她有時會坐著飛機去上海購物。上海的時髦女郎以黃蕙蘭的衣著打扮為標桿,處處模仿。黃蕙蘭也結識了不少富太太,生活在流光溢彩之中。
但她和顧維鈞之間的感情越來越淡漠,顧維鈞不會陪她去參加舞會和交際,甚至根本不管她去了哪里。黃蕙蘭對顧維鈞的關注也越來越少,一次顧維鈞住院,黃蕙蘭聽說后去探望了一次,下次再去的時候顧維鈞已經出院。
夫妻到了這個程度,已經連親近些的朋友都算不上了。
很多朋友在勸黃蕙蘭,不要如此放任自己的丈夫不管,黃蕙蘭不以為然。
一天晚上,剛剛失去丈夫的嚴幼韻因為二女兒得了急病打電話給顧維鈞,顧維鈞和其他朋友們立刻趕到,把孩子送到了醫院,及時做了手術。嚴幼韻護照到期,顧維鈞還以大使身份親自為嚴幼韻申請延長。
嚴幼韻和顧維鈞交往日漸密切,顧維鈞經常開車去約會,有一次顧維鈞去臺灣的時候還帶上了嚴幼韻。
一位朋友將偶然之間拍下的照片寄給了黃蕙蘭,照片上顧維鈞剛剛下飛機,他獨自走在前面,嚴幼韻挽著顧維鈞私人秘書的胳膊走在后面。
對黃蕙蘭的交際世界從來不感興趣的顧維鈞,卻常常和嚴幼韻、張學良一起搓麻將。一日,他們正在打麻將時,黃蕙蘭突然沖進來,喊顧維鈞出去,顧維鈞沒有搭理她。
圖|張幼儀(左一)、嚴幼韻(左二)、顧維鈞(右一)一起打麻將。
黃蕙蘭氣得破口大罵,不是罵顧維鈞,而是罵嚴幼韻。見顧維鈞一臉事不關己的模樣,黃蕙蘭將手邊一杯茶水直接潑到了顧維鈞的臉上。
顧維鈞依舊非常冷靜,沒有和黃蕙蘭爭論一句。
1956年,顧維鈞辭去了“駐美大使”職務,也和黃蕙蘭離婚。
三年后,顧維鈞和嚴幼韻登記結婚。這年顧維鈞71歲,嚴幼韻54歲。
圖|顧維鈞和嚴幼韻在墨西哥城的婚宴
那時的黃蕙蘭已經搬到了紐約,聽說顧維鈞把嚴幼韻帶到了墨西哥,向當地中國使館介紹這是他的夫人,黃蕙蘭感到非常可笑:“這個女人是冒牌貨,我才是顧維鈞夫人,他孩子的母親。”
黃蕙蘭就像魏明娘一樣,即便婚姻已經破裂,依舊終身堅持自己是前夫唯一的妻子,她一直喊顧維鈞為“我的丈夫”。
黃蕙蘭晚年隱居在紐約,糖王的財產終還是被幾十個孩子瓜分殆盡,只留給她50萬美元養老。這些錢財本就不夠黃蕙蘭維持晚年奢侈的生活,沒想到一夜之間被小偷洗劫一空。
黃蕙蘭一邊變賣珠寶,一邊開始演講賺錢,晚年的她逐漸由奢入儉,回首從前就像做夢一般。
1993年12月,百歲高齡的黃蕙蘭在美國逝世。
人生的最后一刻她放不下的是什麼呢?人們從她的家中能夠清楚看到答案——墻上掛滿了她和顧維鈞當年在各國出訪的照片。
黃蕙蘭從沒否認過顧維鈞給她帶來的榮耀,這種人生體驗不是隨便找個伯爵或者富商能夠給予她的。她也從不否認顧維鈞的才華,剛剛離婚的她依舊懷有怨恨:“他對我不親熱,常常心不在焉,有時令人討厭。”
圖|黃蕙蘭晚年
到了晚年,黃蕙蘭才終于意識到,在這場婚姻之前,她生活在一個完全脫離現實的世界之中,所有她想要的都會送到面前,她幾乎不需要付出什麼代價,因為缺少閱歷,她根本無法在剛開始就看懂顧維鈞。
她在《回首往事》之中寫道:“丈夫一定要感到他是主人,只有這樣,她才能得到他的愛和尊重……假如我年輕時學得更明智,更世故些,我可能就會容忍顧維均對某種女人的誘惑,把它視為小事一樁而不去計較了。”
后人都說顧維鈞在晚年真正找尋到自己的真愛,其實顧維鈞一直是個目標明確的人,他太清楚自己在婚姻之中需要得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