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正德年間,保寧府鄉下有一書生,姓李名鼎。他考中秀才多年,卻無法再進一步,始終過不了鄉試一關,家中越來越窮,人過三十尚無妻室。
事實上,這李鼎才華出眾,寫的文章都是一等一的好,但因為他為人過于迂腐,不愿拿銀子賄賂考官,認為憑自己真才實學,也可以考取功名,才導致了他的試卷總被以種種雞毛蒜皮的理由,評不上優等,與功名無緣。
早幾年,村里的媒婆時常登門給他說親,但李鼎總是拒絕,說自己現在學業為重,至少也得考上舉人后才娶妻。后面隨著父母相繼去世,家境日益衰敗,再想娶妻時,卻早已被人看輕,沒有女子愿意嫁給他了。
這一日,李鼎在家中有些莫名的愁悶,于是來到后山,打算春游一番。
他在山野里摘刺泡時,突然聽到一聲女子的尖叫,連忙找過去一看,見一個美貌的紅裙女子正跌坐地上,撫足叫喚。
李鼎近前細看,見她腳踝處一片紅腫,似乎痛得厲害。李鼎上前問題:「姑娘,你這是怎麼了?可需要幫助?」
女子看見他,眨眨眼回道:「公子,奴家是周村的陳寡婦,剛才我在這前面摘刺泡,不小心被牛王刺扎了,出來又摔了一跤,現在沒辦法走路了!」這陳寡婦說完,眼巴巴地看著李鼎。
李鼎也有些無奈,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幫她,畢竟男女有別。
陳寡婦滿眼期盼地看著他,說道:「公子,這山里很少人來,你不若背我回家,奴家一定會感激不盡的。」
既然這女人都這麼說了,李鼎也不好再拒絕,便上前扶起她背在背上,按她的指引送她回周村。李鼎本就是個書生,力氣很小,幸好陳寡婦也不算重,背一會歇一會,在天快黑時,才把這陳寡婦送回了家。
陳寡婦家在周村的村北,位于一片竹林下,籬笆小院獨門獨戶,附近都沒有人家。李鼎放下陳寡婦后,就準備回家。
陳寡婦一把拉住說:「公子,你住在山那邊的村子,現在回去要走夜路,山里不但有狼,還有毒蛇毒蟲,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奴家怎麼過意得去?再說了,你送我回來,相當于救了奴家一命,還沒有感謝你呢!」
李鼎略一思考,也的確如此,便只好進了陳寡婦家。陳寡婦拿出藥酒,讓李鼎她擦上,揉了半個時辰,紅腫漸漸消了,可以站起來活動。
陳寡婦給他倒了一碗茶,說道:「李公子請先喝茶,想必公子餓了,奴家去廚房弄點吃的,吃飽了休息一晚,明天再回家吧!」
那陳寡婦也很是賢惠,下到廚房中,很快便弄了四五個小菜,還開了一壇美酒,請李鼎上桌吃喝。二人邊吃邊聊,竟也十分投緣。
陳寡婦知道了他的一些情況后,借著三分酒意,主動說:「公子,相遇即是有緣,如今我們既然有了緣分,不若你娶我為妻,奴家雖是寡婦,自認還有幾分姿色,而且洗衣做飯,總會幫到公子的。」
李鼎看這陳寡婦,覺得她十分美貌,但心中還是有點猶豫,自己畢竟是個讀書人,最后娶一個寡婦,也有點怕招人笑話。于是說道:「難得娘子垂愛,小生日后會仔細考慮一番,如若合適,便找媒人來提親!」
陳寡婦面色一紅,也點了點頭。又吃喝一陣,陳寡婦便去收拾東邊的廂房,讓李鼎去睡覺。李鼎剛躺到床上,便又聽到了敲門聲,便問:「是誰啊?」
陳寡婦說:「公子,你明知故問,奴家沐浴而來,不是你要求的嘛?」
李鼎心中一慌,連忙說:「娘子自重,此事切切不可,吾乃讀書人,如果娶你也會明媒正娶,豈能做那般茍且之事?」
陳寡婦聽后默然無語,暗道自己會錯了意,這人還真是個君子,值得托付終身啊!那陳寡婦回到自己的臥房,關上屋門后,從柜子里捧出一壇酒,打開酒封一個人喝了起來。喝了半個多時辰后,才默然上床,拉下了帷賬。
到了子時,屋中傳出了陣陣無法描述的聲音,持續了許久。不過此時,李鼎早已沉沉睡去,對陳寡婦身上的怪事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