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不行,這幾次,幾乎是自殺式地來換取這些還不知道可不可行的信息,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
你的大腦飛速運轉——
推算前幾次的時間,父母通常在三點四十左右來敲門確定里面的情況。如果你速度夠快,說不定可以在敲門前離開。
就算不離開,也可以躲在更為安全的角落,而不是在這里被人甕中捉鱉。
出了門就不可避免地接觸月光,但窗簾可以避免直接死亡回歸,說明這種遮光性較好的材料也可以隔絕月光。
你記得,前幾天在家里聚會的時候,有個女性朋友落下了遮陽傘,就放在進門的鞋柜上,說不定可以一試。
衣柜里應該有厚實一點,遮光比較好的衣服,可能就是熱了點。
客廳有個柜子,本來你準備放些不用的雜物,結果自己一個人住,的確是沒什麼可以放的,雖然不是特別大,但進去躲一下應該沒什麼問題。
現在是三點零八分。
收拾衣物,找點能防身的東西,這時大概是三點二十,然后快速去客廳躲進柜子里,如果速度夠快的話,應該是可以做到。
你一邊想,一邊飛速去衣柜找了一件秋天的皮夾克,厚一點的褲子和襪子,連帶著冬天的帽子,還翻出了一個鏡子和水果刀,留著防身。
你用上班快遲到的速度把衣服披上,帽子帶上,深吸一口氣就往客廳跑。還好,就像你想的一樣,什麼都沒有。
但你來不及多想,沖向那個柜子躲了進去,剛合上柜子的門,你就聽見外面的門被人打開了。
「他應該在臥室。」
「敲門,不行就撬開。」
幸好離開了……
過了幾分鐘,似乎是發現臥室里沒有人,腳步聲又走向客廳。
「都沒有,難道出去了?」
「走,別讓他跑了!」
然后又是一陣急促的離開的腳步聲,但你依然沒有放松警惕,因為雖然腳步很雜,但仔細聽就能聽出來似乎只走了一個人。
果然,又過了十分鐘,你才聽見另一個腳步離開的聲音。
你等人走遠后,才悄悄從柜子里爬出來。
摸著黑,迅速去衛生間把衣服穿好,口罩戴好,檢查了自己沒有留下任何暴露出來的皮膚,穿上皮鞋,拿上鞋柜上的遮陽傘,終于出門了。
你怕被其他人發現,摸著黑從樓道走下去,正思索去哪的時候,那個提醒你「不要看月亮」的官方又發了消息:
「xx 學校后的廢棄倉庫」
你點開了這個官方的信息,除了這兩條消息,再也沒有其他多余的信息。
就像是在引導你一樣。
但你沒時間多想,既然一開始提醒你的就是正確的方向,那麼多半這條也不會錯。更何況,眼下也沒有更多信息了。
正好你家這棟樓離那所學校很近,十分鐘應該可以走到。
你走到樓道口,平生第一次打開女式遮陽傘,小心翼翼試探著走向月光下,遮陽傘死死地護住上半身,還好,沒有致命的窒息感。
你賭對了。
你憑著記憶走向那個學校,街上沒有人,也沒有什麼動物。也是,誰凌晨三點出門散步?
等等,還是不對勁,就算是凌晨三點,這條路是通向市里最繁華的街道,不可能連個活物都沒有。
你警惕地觀察四周,但周圍除了你在移動,幾乎可以說是靜得瘆人。
眼看著你就要接近那所學校——
突然,你好像聽到遠方傳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你馬上躲在路邊的廣告牌后。但穿的衣服很多,又打著傘,目標太大,你只好收了傘小心地觀察。
你蜷縮在廣告牌后,看見前面隱隱約約走來一個身影。
感覺有點熟悉,好像在哪見過。
這不是小峰嗎?
小峰是你入職之后認識的第一個人。剛來的時候,你人生地不熟,是他給了你很多幫助,是個很熱心的人。
他怎麼在這?
難道和你一樣陷入了死循環,接收到官方消息準備去廢棄倉庫嗎?
你想了想,認為一個人單獨行動還是過于危險,但貿然去相認也有些不妥,便打開手機,給他發了條信息:
「你在哪?」
那個人手機響了一聲,低頭看了一眼,像是打字的樣子,不一會兒,你也收到了回復:
「在外面,怎麼了?」
手機在他手里,回復也很正常,應該是小峰沒錯了。
你小心地從廣告牌探出頭,對他招了招手,他一眼就看到了你,也警惕地走向你。
「你怎麼在這?」
「從家里跑出來的,不知道為什麼好像所有人都想我看看月亮。」
「你還不知道嗎?
「前幾天,月球發生了異變,凡是看見月亮的或者被月亮照到的活物百分之九十都死了。」
前幾天?
為什麼他有前幾天的記憶?
「那還有百分之十呢?」你繼續追問。
他笑了,「當然,是進化為優秀的月人。」
你突然發現他的衣服是夏裝,皮膚也很正常地裸露在外,他防備地向后退了一步:
「你是月人?
「你知道一個合格的月人需要做些什麼嗎?」
「什麼?」
「當然,是清理低等生物。」
他突然逼近,一把掀開你的帽子和口罩,熟悉的窒息感迎面襲來,你看見了熟悉的陰森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