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個山路好難走,下雨之后特別滑, 我一走神,就摔了。”
付辭說完攤開手心給祈言看,可憐兮兮的:“都磕破了。”
平滑的掌心有道道深淺不一的劃痕,一看就是被鋒利的石子劃破的,很疼的樣子。
難怪付辭身上的衣服都臟了。
可祈言只是看了一眼就別開目光,“這點傷洗干凈了就好, 不用跟我賣慘。”
傷口看著可怕,可只要不感染就沒問題, 付辭就是故意想讓他心軟。
他淡淡開口:“你知道我想談的不是這個。”
他想知道,為什麼付辭在發現他偷親之后還會找過來, 還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甚至,隱隱還在哄他?
付辭垂在身側的手忍不住收緊,他發現了祈言現在對他異常冷漠,有種把他排斥在外的感覺。
不僅不愿意再主動一步,甚至在拒絕他的接近。
他努力掩下心底的澀然,解釋道:“祈言,我之前的確想要你回應,可這不是必須的,我不介意你依舊用以前的態度對我,我也愿意一直主動靠近你。”
“只是,你別煩我……”
最后一句話聲音很低,好像很難過。
祈言忍著安慰人的沖動,強迫自己冷靜,“你覺得我的行為是正常的回應嗎?還以為我提前走掉是煩你?”
為什麼付辭絲毫不懷疑他的性向的?甚至主動將錯攬在自己身上,將他完美地摘出去。
“付辭,你看著我。”祈言直視付辭,“你覺得,親吻在兩個男性身上是正常的嗎?”
他緊緊盯著付辭,發覺對方聽到他的話之后,眉頭瞬間皺了起來,“這怎麼會正常?”
不過付辭又想到什麼,視線有些躲避,“不對,也算正常吧……”
說出來自己語氣都別扭。
祈言將他的反應盡收眼底,抿了抿唇,“付辭,你是不是覺得親吻放到我和你身上,就在你能接受的范圍內,可是其他同性之間不行,你會覺得反感,惡心。”
付辭眼睛一亮,頻頻點頭,“對!”
祈言跟其他人才不一樣。
祈言見他毫不猶豫地應下,只覺得額角抽了抽。
付辭還真的是雙標的明顯。
換個方面來說,付辭的確厭惡同性戀,卻能接受他所有的一切,甚至親吻也是,還會將他的行為無意識合理化,仿佛他做什麼都不會有錯。
他一直知道自己在付辭心目中的地位不一樣,可沒想到會這麼特殊。
不對,還有一點,付辭對同性戀的厭惡,也是每次跟自己有關的時候反應才格外明顯。
湯浩他能理解,畢竟這人居心不良,可封子瑜呢?付辭能接受在酒店舉止明顯親密的陌生人,卻不能接受作為自己朋友的封子瑜,還對人有明顯的敵意。
祈言思索片刻,就得出一個結論——
付辭不是厭惡同性戀,是厭惡靠近自己的同性戀。
這種行為更像是出于保護,覺得他會被同性戀傷害。
為什麼?
付辭見他一臉審視地看著自己,心里毛毛的,他忍不住想去拉祈言的手,“祈言,我……”
可他還沒碰到人,祈言就站起了身,“你先休息,我出去一下。”
在他沒有搞清楚付辭的心思之前,他不會再任由付辭跟自己親密。
那種惶恐又絕望的感受,他不想再經歷一次。
祈言毫不留戀地離開,將付辭一個人扔到房間里。
付辭其實很想追出去,可他知道這樣做祈言肯定會更煩他,于是只能乖乖待在床上。
祈言是去廚房看給付辭熬的姜湯好了沒有,外婆一看人淋濕了,立馬說不行,堅持要煮姜湯給付辭喝,祈言無法,只得將人勸走,自己來煮。
等他端著一碗姜湯過來,推開門,就發現付辭眼巴巴地看著自己,一副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樣子,像極了院子里沖他搖尾巴的旺財。
他將姜湯遞給付辭,“喝了。”
付辭聞到了濃濃的姜味,一臉驚喜:“你給我煮的嗎?”
說完毫不猶豫接過,可喝的太急,被燙的齜牙咧嘴的,盡管如此,付辭還是飛速將湯喝完,把空碗遞給祈言,“還有嗎?”
祈言詫異地看了他一眼,要是沒記錯,付辭應該是最討厭姜的,他在剛剛遞給他的時候還做好了對方不喝的準備,沒想到付辭這麼配合。
付辭仿佛看出了祈言眼底的驚訝,笑嘻嘻的:“是甜的。”
盡管姜味很濃很濃,濃到付辭懷疑祈言是故意放這麼多,可他還是覺得很好喝。
祈言肯定是在心疼他淋雨。
迫于外婆命令才煮湯的祈言看著莫名笑成一朵花似的付辭,有些無語,“沒了,就這一碗。”
付辭聞言頓時有些惋惜,他剛剛喝太快,都沒嘗出來味。
他想到什麼,從旁邊將自己的書包拿出來,拉開拉鏈,攤開給祈言,“給你的!回報!”
祈言低頭看去,滿滿一包全是零食,還是他愛吃的種類。
當時在雨里,付辭明顯是將書包護在懷里的,他還以為里面裝了電腦什麼的,竟然都是吃的嗎?
付辭見祈言不動,主動將零食都拿了出來,最底下還有一個小巧的熱水袋,“有了這個,你晚上睡覺應該會好一點。
”
他買這個本來是想讓祈言帶回家用,知道祈言身子冷之后,他在學校每天睡覺前都會悄悄爬到祈言床上將人暖熱了再走,假期來臨,他不能跟著祈言,就只能借助外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