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言,你的呼吸好熱。”付辭的聲音帶著低低的笑意,然后拉著祈言的手搭在了自己的頸項,“剛剛我都懷疑你是故意往我這里吹氣,報復我。”
兩人靠的很近,祈言的呼吸夾在他的脖頸跟被子之間,悶久了,讓他恍惚中感覺祈言的味道包裹了自己。
可這還不夠,他想跟祈言恢復到往日的親近。
付辭攬著祈言的腰,不動聲色地往自己懷里帶了帶,嗓音低沉,帶著誘哄:“要不別回去了,我們一起睡?我抱著你。”
祈言本來人是有點暈乎,可聽到這個[抱]字,如夢初醒,往后退開,惡狠狠道:“做夢!”
不光沒回答問題,還故態萌發,悄悄占他便宜,小心思挺多的。
他迅速縮進了自己被窩,將四角墊在自己的身子底下,窩成一團,只留給付辭一個背影。
囂張又可惡的直男!
*
第二日,付辭醒的很早,他一睜眼,就下意識往旁邊看去。
祈言不知道什麼時候換了姿勢,變成面朝著他的方向睡覺,呼吸清淺,凌亂的發有幾縷調皮地貼在他的頰邊,襯得人面龐白皙,配上這幅毫無防備的睡顏,乖巧又可愛,一點都不見白日時的冷漠。
這樣的祈言讓付辭的心都軟了下來,他忍不住,用手輕輕拂開祈言臉上的發,然后俯身,額頭相抵,他嘴唇微張,無聲地笑著說了一句:“祈言,早上好。”
他收拾好后,跟外婆說了聲,就出門去買早點了。
昨天來的路上,他看到哪里有早餐店,正好去買,也免得外婆操心三人的早飯。
因為不知道外婆的口味,他買了清粥,油條,餛飩,還有小籠包。
外婆喝了一碗粥就飽了,見付辭主動開始收拾桌子,笑瞇瞇地問他:“小伙子,你怎麼不吃?”
付辭將剩下沒動的吃食蓋好確定不會那麼快涼后,回道:“外婆,我等祈言醒來一起吃。”
“他昨晚沒睡好,所以可能會晚點起。”
昨天祈言翻來覆去了好一會都沒睡著,應該是認床,他又不敢輕舉妄動,只能悄悄將手搭在祈言的被子上,虛虛地抱著他。
他不知道祈言有沒有發覺,只不過對方從那之后就沒動了,呼吸也平穩起來。
外婆聞言點頭,“都放假了,多睡會沒事。”
她說完拍了拍膝蓋,就準備起身拿掃帚去掃院子里昨晚被風吹掉下來的枯葉,卻被付辭眼疾手快地接過去,“外婆,我來就好,您坐著。”
外婆看著院子里手腳勤快的少年,面上別提多滿意了,“你跟祈言是同學是嗎?現在正在上高二吧?”
付辭聞言動作頓了頓,不過很快恢復如常,朗聲道:“是的外婆,我們高二。”
祈言跟他說過外婆記性不太好,有時候會說一些奇怪的話,讓付辭盡量順著她的話說,別把人刺激到了。
外婆看著在朝陽中身形挺拔的少年,不知想到了什麼,抹了抹眼睛,“挺好的。”
言言也有朋友了。
她往祈言睡覺的房間看了一眼,然后朝付辭招了招手:“小伙子,你過來,我有話問你。”
付辭立馬放下掃帚走到外婆身邊,蹲下身,“外婆您說。”
外婆眼里閃過一抹愁緒,“你老實告訴我,言言在學校是不是又被欺負了?不然怎麼魂不守舍地往我這里跑?”
盡管祈言來的時候面上看起來沒有任何異樣,可她是誰,一眼就看出了她寶貝外孫有心事,眼里就像蒙上了一層灰霧,卻還是佯裝歡笑。
外婆想到什麼,咬了咬牙,“那群壞小子是不是又將他的作業本撕掉了?還是往他書包里放臟東西,又或者,放學堵著他不讓他回家?”
她越想越氣,狠狠一拍腿,起身拿起旁邊的掃帚就往門外走,“他們是不是覺得我這把老骨頭不中用了,我必須去學校討個說法!”
付辭回過神來,將外婆拉住,“不是,外婆你多想了,祈言好好的。”
外婆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真的?可我看言言明顯有心事,這孩子就是這樣,每次來了什麼也不說,問都問不出來,就知道別讓我擔心。”
“真的。”付辭扶著外婆做到椅子上,他抿了抿唇,還是忍不住問出口,“祈言之前經常被欺負嗎?”
他之前雖然跟祈言住在對門,可是祈言不愛說話,跟他的性子差的太遠,他就沒過分關注,他以為之前被鎖器材室是祈言第一次被人欺負,可現在聽外婆的話……
他不自覺將手攥緊,祈言到底還有多少他不知道的事?
外婆嘆了口氣,“言言之前性子悶,可能不太合群,那些人就排擠他,將他當成異類,而言言身子也不太好,他們就更肆無忌憚地欺負他。”
“還是我帶著言言他媽去學校找了好幾次,情況才好一點。”
不過這只是她表面看到的,言言不是會告狀的性子,背地里有沒有再受到欺負,她也不知情。
付辭聞言臉上的笑再也維持不下去,怕外婆看出來,只能側過臉,死死咬住后槽牙。
原來,兩人相識之前祈言就在被人欺負嗎?
他現在恨不得回到過去給自己一巴掌,為什麼不早早保護祈言,讓人受了那麼多苦,他才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