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種問題縈繞在心頭,讓他莫名有點煩躁。
固有的直男思維讓他根本就沒有往其他地方想,畢竟他做了21年的直男,現在要直接推翻之前所有的觀念,還發生在自己身上,那感覺太別扭了。
行動跟真正心理上的接受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說實話,他還沒徹底意識到自己是彎的。
祈言哪里沒看出他的不自在,只是將被子往上拉了拉,輕聲道:“付辭,我冷。”
付辭聞言神色一凜,立馬脫鞋上床將人抱進懷里,“哪里冷?我是不是空調開的不夠高?”
他說完就想伸手去夠旁邊的遙控器,可卻被人抱住了胳膊。
“現在好多了。”
付辭也沒多想,只是將人抱的更緊,想把祈言的手腳徹底捂熱,頭更是下意識埋在對方頸間吸了口氣,鼻尖味道清新又干凈,讓他忍不住蹭了蹭祈言柔軟的皮膚。
之前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此時被他全然拋到腦后,他只想讓祈言更舒服一點,也想將人一直抱著,再也不分開。
可在他唇角不自覺翹起,心底暖烘烘時,祈言卻開口了,“付辭,我是同性戀對你來說難接受嗎?還是,你接受不了自己不是直男?”
祈言的話讓付辭一下從溫柔鄉中驚醒,他不得不硬著頭皮面對祈言的問題,“我不介意你是同性戀,只是一下完全接受不了自己的轉變……”
感覺世界觀都扭轉了。
“嗯,我理解。”祈言善解人意地點頭,“但是有一點你要記住,你現在所做的所有的事情,對象都是一個同性戀。”
什麼朋友之間的親密,全是扯淡。
祈言清晰又直接地指出了這一點。
“當然,你要是接受不了,可以放開我。”祈言說完就想推開搭在自己腰間的手,可迎來的卻是付辭更有力的擁抱。
“我哪有接受不了!”付辭將人狠狠摟進懷里,聲音懊惱,“我知道你是同性戀,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別亂動了,泡了這麼久溫泉,腳還是冰涼的,還瞎鬧。”
付辭說完忍不住用力揉了揉祈言柔軟的發,他哪里不知道祈言是在激他,可他偏偏就吃這一套。
他怎麼都舍不得跟祈言分開的。
祈言被人摁在胸前,耳邊是付辭沉穩有力的心跳,咚咚咚,清晰悅耳,讓他不自覺勾起唇角,回抱住付辭的腰,“我困了。”
今天像是什麼都沒有做,又感覺什麼都做了,有點累。
付辭聽出了祈言話里的倦意,抬手將酒店的燈關掉,聲音也不自覺放輕,“嗯,睡吧。”
“晚安。”
*
第二日,天光微亮。
祈言是被耳邊的電話吵醒的,學校老師說讓他來一趟,評比的畫有些東西還需要安排,需要一起商量。
祈言瞌睡一下就醒了,付辭聽清后,也沒了困意,兩人洗漱收拾好就去前臺退房。
付辭本來打算周日晚上也在這里睡的,現在大早上退房,相當于有一天沒住。
前臺客服給人辦好了手續,微笑道:“先生您好,由于您提前退房,剩下一天的房費已經退回到您的賬戶,請注意查收。”
因為這個溫泉酒店很火,只要有空房,很快就會被預定,且付辭退的早,根本不會影響酒店的生意。
付辭頷首,就準備帶著祈言回學校,卻發現旁邊的人目光幽幽,“我怎麼記得某人說過,溫泉酒店很貴,不能退?”
祈言看著付辭心虛的模樣,冷笑一聲,毫不猶豫大步抬腳離開。
詭計多端的“直男”。
到學校之后,祈言徑直去了老師的辦公室,而付辭則是回到了宿舍。
付辭一推開門,就看到劉柳生無可戀地仰頭靠在椅子上,目光無神,像是受到了什麼巨大的沖擊。
他叫了一聲,劉柳毫無反應,他就沒管,先將自己跟祈言換洗的衣服扔進了洗衣機,最后,目光落在書包里的某條內褲上時,眼神不自覺有點飄忽。
那會,他還是不小心將東西沾了一點到內褲上,祈言現在穿的是之前換下來的那條。
明明他之前還能面不改色幫祈言將內褲都收拾好,可現在卻像是被燙到似的,怎麼都下不去手。
他跟祈言之間,好像的確哪里不一樣了。
“你可以重新定義一下我們兩人的關系。”
祈言這句話忽然在他腦海中響起。
“關系……”付辭喃喃重復了一句,感覺心底最深處,那層一直蓋著的面紗被扯開一角,卻又怎麼都窺不到全貌。
這時,旁邊劉柳的話突然打斷了他的思路。
“辭哥,你回來了啊。”聲音有氣無力。
付辭將洗衣機摁下開關,目光落在要死不活的劉柳身上,皺眉道:“犯什麼病呢?”
“還有,宋陽呢?”
劉柳撇了撇嘴,“他嫌我煩,出去買奶茶去了。”
要不是宋陽說給他帶一杯,他絕對不放人走。
他說完苦兮兮地抹了把臉,“辭哥,你是不知道我在朋友圈看到了什麼……”
劉柳說完就準備拿出手機給付辭看,可突然想起什麼,又將手機收了回去,“算了,你恐同,我怕你心里不舒服。
”
他嘴里這樣說,可還是忍不住傾訴的欲/望,“就上次你看過的,我表妹,在朋友圈發跟她閨蜜九宮格照片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