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辭本來在心底倒計時,聽到劉柳這話,不知怎麼突然泄了氣,一下趴在了地上,還不忘抬頭瞪了劉柳一眼,“就你話多!”
他本來是準備裸著的,衣服都脫了,可目光不知怎麼落在了正背著他畫畫的祈言身上,想到對方等會一轉頭或許就能看到他沒穿衣服的模樣,莫名有些心慌。
身上那麼多汗,不一定好看。
于是,他還是穿上了背心。
要是放以前,他怎麼可能這麼多顧慮,還巴不得讓祈言看看自己運動后地成果。
不過之后也能看,等他洗完澡,身上干凈了,還能讓祈言摸摸檢查一下。
付辭想到這里,也不跟劉柳計較了,就直起身子準備下一組。
祈言瞧著付辭不準備停的樣子,突然插嘴:“付辭,你要不要跟我去跑步?”
一出口,宿舍里三個人都直直看向他。
“你要去跑步?”付辭最先問出口。
說實話,祈言什麼都好,就是特別討厭運動,之前拉著人去操場跑步,每次都要哄很久祈言才愿意,最近天冷了,祈言更是縮在宿舍不出去。
他這還是第一次聽祈言主動要求跟他一起運動。
“嗯。”祈言點頭,“我覺得鍛煉身體很重要。”
他知道付辭很喜歡運動,尤其愛打球,他不能讓付辭總是遷就他,他也可以跟付辭做他喜歡的事情。
說實話,每次跟付辭一起運動雖然累,可無疑是開心的。
可劉柳跟宋陽卻想歪了,劉柳更是走到祈言身邊,語氣一本正經,“祈言,你要是被威脅了你就眨眨眼。”
“雖然我打不過辭哥,可我能派宋陽拖住他,然后帶你跑。
”
話音剛落,一袋薯片砸到了劉柳頭上。
宋陽:“滾。”
劉柳被砸了也不惱,俯身撿起薯片就開吃,還不忘跟祈言分享。
祈言吃了幾片,跟還在瑜伽墊上發呆的付辭使了個眼色,“不走?”
一般來說付辭應該會很開心才對吧?
誰知付辭聽了他這話,更迷茫了,想到什麼,語氣小心翼翼的,“我今天做錯什麼了嗎?”
祈言:“……算了,不去我自己去。”
說完他就開始換衣服準備出去。
付辭一下就急了,“去去去,等等我,我擦擦汗!”
人走后,劉柳看著瞬間冷清的宿舍,將嘴里的薯片嚼碎,跟宋陽建議:“要不,我們也去運動一下,比如吃雞,跑跑毒?”
宋陽白了他一眼,將薯片搶回來,轉身打開電腦,“上線。”
*
A大操場。
天氣還沒回暖,操場的人并不算太多,路燈下,大多是三三兩兩散步的學生。
祈言只跑了兩圈,就喘的上氣不接下氣,“不行了,跑不動了。”
他扶著付辭的胳膊,才不至于腿軟倒下去。
他還是高估了自己,現在衣服穿的多,不比之前能跑三圈,現在兩圈就夠嗆了。
付辭拍著背給人順氣,“先別停,我們走走,緩緩就好了。”
他看了眼四周的人,很少,且關系光線昏暗,他略一思忖,就扶著祈言的腰,讓人更省力。
剛跑完步的祈言渾身熱乎乎地,還軟的不行,他就算抱著腰,祈言也像是毫無感覺,任憑他將人往懷里帶。
可沒走幾步,重力使然,他的手緩緩往里滑了滑,指尖接觸到溫軟皮膚的那一刻,他腰間的軟肉就被祈言掐了下。
“安分點。”
祈言的聲音帶著運動后特有的喘和啞,讓付辭不知怎麼將人又抱緊了些。
付辭語氣無辜,“我不是故意的。”
他只是不小心手錯開衣服了。
祈言呼了口氣,覺得自己能站穩后,就推開了付辭,“我自己走。”
不然總感覺付辭時不時來占個便宜。
懷里空了,付辭也懵了,“不是,我扶著你吧!不然摔了。”
可祈言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我是小孩?”
走了這麼一會,早緩過來了。
付辭啞口無言,抿了抿唇,還是忍不住離祈言近了點,“那你要是累了可以靠我一會。”
祈言哪里沒感覺到他想親近的意思,思忖片刻,抬手,將將握住付辭的一根手指,“這樣好了,要是摔了你也能感受到,記得拉我一把。”
最后一句話,他說出來自己都不免覺得有點好笑。
可付辭飛快地接受了這個說法,還一點點將他的手完全包裹在掌心,認真道:“這樣才能及時拉住你。”
祈言瞅了他一眼,嘴角微揚,也沒說話。
兩人走了一會,待祈言完全緩過來后,卻沒人提起要回宿舍。
他們都不約而同地想跟對方多待一會。
走累了,他們就在草坪上休息。
付辭習慣性地躺在草坪上,一手枕在腦后,可下一刻,突然想到什麼,忍不住側臉看向旁邊的人。
祈言依舊是坐著,環抱著曲起的膝蓋,光線昏暗,讓他的臉處在光明的交界處,側臉輪廓卻依舊清晰,皮膚干凈白皙,可能是有點累,此時靜靜的看著前方。
在夜色的遮掩下,整個人小小的一團。
明明是不一樣的姿勢,卻讓付辭想到了今天看到的那幅畫。
祈言側臉看向他,而他看著天空。
他好像知道自己為什麼不喜歡那幅畫了。
畫里的祈言太孤獨了,他是高興的,祈言卻是安靜地側臉看著他,有種難言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