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張探長和另兩名偵探開始天天對王文泰跟蹤,監視其一切活動。
一天,王文泰帶著一個布包來到一家洗染店,要求店主把他的衣物按原色再染一遍。張探長也假裝來染衣服,站在一旁。他不急于跟店主搭話,眼看著別處,其實一直在注視著王文泰。王文泰遞上布包,店主打開來,原來是一件長袍面子,仔細檢視,底襟部有一片血跡。
店主告訴王文泰說:“如果染成原色,這上面的血污恐怕難以掩蓋,還不如染成青色,這污跡就看不見了。”
王文泰默默地點了點頭,表示同意,然后商定了價格,開了發票就走了。
張探長目睹這一切后,立即回警署向上司報告。上司也感到王文泰是此案的重要嫌疑人,但沒有得到確鑿的證據,還不能貿然逮捕。
怎樣才能搞到確鑿的證據呢?
張探長苦思冥想,忽然想起發案那天,在李太監家檢查勘驗時,曾看見里面藏有大煙煙具,何不從這上面去順藤摸瓜呢?
張探長又來到李太監家,問他:“你吸大煙嗎?”
因大煙是禁品,李太監支支吾吾不敢應聲。
張探長寬慰他說:“你別害怕,我們現在不追究你這一點,只是為了從中發現線索,早日破案。”李太監于是承認了。張探長又問他:“你吸的是從哪兒買來的?”李太監回答說,他家附近有好幾個人賣這個。
經過偵訊,北長街確有好幾家私售大煙的鋪子。逐一調查,均與本案無涉;只有其中一家名叫劉華的煙販,家中本來住著個外鄉人,名叫裴遠,李太監家兇殺案發生后,那姓裴的突然不見了,實在可疑。
于是張探長以查究販煙為名,拘傳了劉華。經審訊盤問,劉華拒不承認販煙,一時又找不到證物,只好把他先羈押起來。劉華憤憤不平,向張探長交涉說:“你們要查煙,拿不出什麼證據,又不把我釋放,這是為什麼?我知道貴偵緝隊有定章,像這類煙案拘留不可超過三天,現在其他有證據的煙毒犯都已轉解法院定判,無證據者都已釋放了,為什麼單單把我還關在這兒?”
張探長沒有回答劉華的話,反而向他提出一個問題:“住在你家的裴遠上哪兒去了?”
劉華沒想到張探長會突然提出這個問題,就隨口答道:“他也沒說,我怎會知道他去哪兒去了?”
張探長厲聲問道:“他在你家住了那麼長時間,豈有不辭而別的道理?”
劉華無言以答,語塞一陣反問道:“我歸我,你追問裴先生的去向,這是什麼道理?”
張探長說:“他形跡可疑,恐怕與你也有牽連。”
劉華聽丁笑道:“嗨,他有啥可疑的?我一向了解他,此人雖說有不檢點的地方,但要是說觸犯法律的事,他可從來沒干過。”
張探長不放過一點蛛絲馬跡,便追問他,裴遠有什麼不檢點的事兒,叫他都說出來。劉華只好如實相告,說裴遠跟內廷廚師王文泰的妻子長期往來,因而引起人們的議論,說他們有不正當的關系,別的沒什麼。
聽到這兒,張探長心中暗暗高興。他略一思索,對劉華說:“如果沒有重大變故,斐遠怎麼會突然匆忙走了呢?你不肯說出他突然離去的原因,讓我來替你回答吧。李太監妻子不是被人殺害了嗎?為什麼被殺呢?事情出在裴遠身上。這裴遠又看上了李太監的妻子。他前往調戲,遭到拒絕,李妻呼喊,裴遠拔刀砍殺了她,為逃法網,這才遠逃他鄉。”
張探長說罷,滿以為劉華聽了會臉色大變。
不料,劉華不但不驚慌,反而啞然一笑道:“長官,您所說的似是而非。”
張探長一聽,連忙追問原因:“這話怎麼講?看來你是知道李妻被害的原委了。”
劉華說道:“事已至此,長官如果從我嘴里得不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看來是斷不會釋放我了。干脆我就把實情告訴您吧。殺害李人監家人的兇手是王文泰,跟我以及斐遠毫元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