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大概被催找對象被催煩了,所以才搞了個假對象出來。但這只是我的猜測,真正的真相還是要到最后才能明白。」
杜楊說著打了個哈欠,看向掛在墻上的鐘表:「十點了,你明天不還要上班嗎?早點睡吧,剩下的我們明天再繼續吧。」
我有些驚訝,時間過得竟如此之快,仿佛剛剛開始這場偵探游戲就已經到了結束時間。
「好吧。」我收拾好客廳,拿著手機走向陽臺:「我問問小雨什麼時候回來。」
說實話,杜楊并不是一個喜歡多管閑事的人。有時候我們去請教他問題,他都不一定愿意為我們解答。可偏偏,他似乎對這個手機的主人感了興趣,甚至想要把他解救出來。
「杜楊,你有沒有想過,或許這個人根本不需要你的幫助?這件事可能從頭到尾就是一個騙局,他沒有被家暴,甚至沒有對象,他只是在騙著他想騙的人。就好像……就好像一個假裝自己不幸或者假裝自己很幸福的人,他們是不需要被拆穿的。可能這只是一部意外遺失的手機,我們真的沒必要如此上心。」我在陽臺給小雨打完電話之后,終于還是對杜楊說出了心里話,我不希望出現他為這個人努力到最后,結果對方不領情的局面。
「不知道。我對最后的結果并不關心,我在意的是,當一個人想要改變,哪怕他有過一絲的想法,我就愿意拉他一把。」
「他想改變嗎?」
杜楊站在原地看著我,良久點點頭道:「想。」
我不知道他這話是說給我的,還是說給他自己的,又或是說給我那個人的。
六、
內部的改變、外部的改變,都可以稱之為變形。
無論是由壞孩子變成好孩子、由貧窮的生活變得富裕,還是能夠勇敢地逃離不幸的原生家庭、逃出自己編織的謊言……這都可以稱之為變形。因為這其中都需要莫大的勇氣。
那我算有勇氣嗎?
送給小雨的那瓶香水是父母在我十八歲生日時送我的成人禮。離開家之后,我一直將那瓶香水視為我和他們的唯一牽絆,同時也算是來自家的唯一溫存之物吧。
哎……如果不是被逼無奈,誰會愿意離開家呢?誰又愿意輕易地切斷那條親情的線呢?
我正在感傷些什麼,開始敲我的房門:「小寒,你快出來,下班了就別窩在臥室里,快出來跟我一起破案子。」
「你打算干嘛啊?」我打開房門,揉揉眼睛,努力打起精神來。
「我們要找出他的住址!」小雨從杜楊的身后跳出來,一臉興奮地看著我:「我都聽杜楊說了,可以加我一個嗎?」
我學著杜楊的樣子聳聳肩,表示無所謂。只是……我看向杜楊:「就憑著手機里碎片化的幾條信息你就想找出那個人的住址?」
杜楊驕傲地一笑,不置可否。
「額……那你們找吧,我再去忙我的了。」
「哎哎哎,別走啊。」杜楊拽住我的胳膊,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著:「因為我不經常出門,小雨對這邊的路況也不是很熟悉,所以有些東西還要問下你才行。」
「嗯……行吧!」我眨眨眼,看了看小雨又看了看杜楊,假裝勉強的答應。當然面對杜楊這麼一個無所不能的人的求助,任誰都會有種受寵若驚的興奮感。
「你打算從哪里開始入手?」我問。
「這里。」杜楊打開手機,里邊是那種透過窗戶拍到的小區景色。「你看這張照片能看出什麼?」
「小區的綠化挺不錯,小區大門對著馬路,交通估計也挺方便的。」我看了眼隨口答道。
「你怎麼知道小區外邊的路是馬路呢?」
「你看這里可以隱約看到斑馬線,而且這里還有幾輛車開過,這一看就是馬路啊?」
「所以我們獲取到了兩個信息,第一,這個小區的大門是面向有斑馬線的馬路。」杜楊說著將這張照片某處放大,「第二個信息就是,這里是上海的郊區。」
「為什麼是郊區呢?」小雨聽得一臉迷茫。
「滬 C!」我看著杜楊放大的地方恍然大悟,「小區門口開過了一輛車牌為滬 C 的車!在上海,牌照滬 C 是禁止進入上海市區的!」
「對!」杜楊點頭,拿出他的 iPad,打開地圖,「小寒,我現在要問你第一個問題。」
聽杜楊這麼一說,我立刻緊張起來。
「上海的什麼地方有玉蘭花,你知道嗎?」
「玉蘭花?」我問,說實話我對花的研究實在不夠透徹,以至于樣子對不上名字是常有的事情。
「就是這個啊。」杜楊把手機的照片遞給我看,正是手機里的另一張風景照。
「這是玉蘭花啊。」我有些尷尬地抓抓頭發,「玉蘭花的話,其實上海很多地方都有,不過我記得前段時間上海公園管理中心好像整理出一份玉蘭花推薦觀賞地,我找找這個名單,不知道有沒有用。」
「嗯,好。對了,還有你知道哪個公園有『吶喊版』石獅子嗎?」杜楊指著備忘錄中的一條問道,「雖然不一定準確,但我的直覺告訴我,那張照片跟這個備忘錄中間應該是有什麼聯系。
」
我撇撇嘴,吐槽了一句:「直覺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