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承認,剛才殺意上頭,他是有些興奮了。
他平靜地問道舊shígG獨伽:“師姐,你說的是什麼,是有人要來嗎?”
“是的。”喬棉一臉沉重地點頭。
溫云水乖巧地點點頭:“好,那他人呢?”
喬棉示意地上的尸體,艱難道:“……已經領盒飯了。”
溫云水循著看去,見到地上被自己捅穿的人,難得也陷入了沉默。
難得的,不是幸災樂禍而是陷入沉默。
“算了,我們自己發揮吧。”
喬棉低聲道,“我明白了,只要主要劇情沒變化就沒問題。那接下來的劇情,就是我和你的爭吵。”
少年點頭,幫喬棉解開了繩索,帶著她從高臺上飛下。
醞釀好情緒喬棉一把推開他,泫然欲泣道:“誰需要你來救我,你這個可怕的劊子手,你殺了這麼多人,包括我的雙親!!”
溫云水接臺詞:“我只是不忍心看到你受傷。”
“別說那些屁話!”
喬棉撿起地上的劍,直直沖著溫云水去。
按照劇情,她是要捅魔尊一劍。
溫云水的目光落在了刺向自己的劍尖上,瞳孔微微擴大。
是期待。
利刃劃破身體的痛楚,他感受過很多次,但如此新奇的體驗,他還著實沒體會過。
唇角逸出興奮的笑意。
喬棉提著劍,離少年越來越近。
最后,她的劍尖瞬間刺破他的衣服,擦過他的腰部,狠狠插了把空氣。
溫云水有些不明白,“不是說……”
“……意思意思就得了。”
喬棉低聲道:“我剛才試過,在這受到的傷害是真實的,你看我這脖頸。”
喬棉微微揚起頭,白嫩脖頸間的血痕和指痕清晰可見。
溫云水看到這傷勢,眉頭蹙起,“這傷誰弄的。”
喬棉一副‘師弟你就是太實誠’的心疼表情。
“就那個領盒飯的人唄。重點是要真捅了你,你該多疼啊。”
溫云水一怔,平靜漆黑的眸子瞬間泛起巨大的波濤。
關于疼痛。
小時候的記憶洶涌而至,和少女自然流露給出的反應截然不同!
他露出不解而痛苦的表情,額上青筋模糊可見,他抬手捂住額頭。
喬棉也震驚了。
師弟的無實物表演也太牛掰了吧。
這這這仿佛真被捅到心臟的痛徹心扉,對愛人下狠手的迷惑不解,簡、簡直滿分表演。
喬棉顫了顫:“你……”
你的演技分我一點可好?
溫云水的額頭已沁出細汗,半晌,他緩緩睜開眼,雙眼猩紅得可怕,他咬牙狠道:“他說的是,疼才會長記性,她說的是,這是你必須受著的……我可是記得一清二楚,不需要有別的答案……”
喬棉懵了。
有……有這臺詞嗎?
下一秒,她的心中升起佩服。
師弟竟沉浸到如此地步,已經自由發揮臺詞了嗎!
不行,她也不能落下!
喬棉哐地丟下劍,往后踉蹌了幾步,牛頭不對馬嘴的接上他的話,“哈哈……我啊,也是記得一清二楚,父母被殺死的那天,火光沖天!尸橫遍地!我一直在絕望的哭泣!我真的無法原諒你!……呃……厲、厲北城!!”
卡殼了一下,喬棉總算想起魔尊的名字。
說實話,溫云水剛才一直處于一種混亂無助的狀態,聽到厲北城三個字,他似乎被叫醒那般,仿佛才回到現實。
“怎麼突然想起那些……”
面色很差的少年閉起眼,自嘲道。
不一會大腦慢慢清晰,他也想起自己的戲份,似乎是準備要墜落崖底。
他后退幾步,準備任由自己跌落懸崖。
明明沒有受傷,身形卻無比單薄。
“厲北城!你站住!”
喬棉連忙上前喊住他,狠狠地道:“你要死,也別死在我的面前!”
接著小聲道,“師弟,我剛才都白教了是嗎,別傻乎乎地跳啊,不準跳!”
溫云水停住了腳步,回頭,看著面前的少女。
喬棉和溫云水對上眼,放了心。
好,終于從沉浸式表演中醒過來了。
她浮夸地走劇情,轉過身跨出腳步,浮夸地落了一滴淚。
“我們此生不復相見……!”
這下就符合主劇情不復相見以及悲痛欲絕了,至于怎麼解除誤會呢……
有了。
她走到一具NPC尸體邊,假裝被他拉住了腳踝,一下被絆倒在地上。
接著,仿佛聽到那人說話一樣。
“你、你說什麼!”
喬棉虎軀一震,尖叫道,“殺我父母的不是厲北城!!”
“那我豈不是!”
喬棉無比震驚,捶胸頓足,“恨錯了人!北城!”
這浮夸的演技,不配一道驚雷和一場驚雷都說不過去。
不過,總算該演繹的劇情都走完了。
演戲結束。
不一會,他們回到了面前都是木偶人的戲臺。
喬棉身心俱疲,對書靈說:“好了,演完了。”
書靈晃了晃:“看看觀眾們都怎麼說。”
溫云水卻毫不在意結果那般,走到喬棉身邊低聲問:“師姐,剛才為何不愿我跳崖。”
“你傻啊,都說可以蒙混過去。”
說完她又嘆口氣,認真道:“別那麼實誠啊,小師弟,你自己的身體也不能總由師姐來幫你心疼啊。”
她的小師弟就是太純良無害了。
少年目光沉沉地看著她,沒再說話了。
久久才垂眸,表情竟有些無助,自言自語地低喃。
“……心疼。”
他笑了笑。
與此同時,臺下的木偶人臉上的表情開始不斷變化,最后慢慢定格,有些是高興,有些憤怒,有些苦著臉,是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