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被項鏈纏住了……”
喬棉伸手繞到腦后,想先把項鏈解開, 但順著摸了一圈, 發現結扣特別難解開。
她試了很久, 手都酸了都沒解開。
“師姐, 你在做什麼?”
少年清冷的聲音突然在身后響起。
喬棉一嚇, 透過鏡子發現溫云水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身后, 面色冷郁,直勾勾地盯著她。
一股沐浴后的清香也蔓延而來。
他像是剛洗好了就出來了,只身著一件白色單衣, 顯得單薄清瘦,頭發是一點沒擦, 濕漉漉地披散著, 幾捋烏黑的額發貼在臉頰,襯得皮膚蒼白得很。
喬棉轉身,驚道:“我的天啊, 你先去擦頭發啊,一會又感冒了。”
“師姐。”
少年在喬棉側面跪坐下來,仰起頭, 黑漆漆的雙眸盯著她, 皺起眉, 語氣無比苦惱:“為什麼不回答我的問題呢。”
“你是不是想解開它?”他的語氣突然一冷。
對上他陰沉到極點的目光,喬棉下意識否認,想了想又不對,忙點點頭,“對,的確是想解開。”
少年渾身散發著濕意,唇色發白,聲音帶著涼意,“你不喜歡它。”
喬棉心中一緊,原來師弟真的很在意這一點。
因為溫柔乖巧,喬棉倒是忽略了他其實也是個心思敏感,想得到反饋的少年而已。
青春期少年的心,要好好呵護才行。
“才不是,沒有這個意思!怎麼會那麼想啊。”
喬棉俯身,摸了摸他的頭,溫聲道:“只是頭發卡到了項鏈,我想把它先解下來。”
溫云水聽聞,這才重新露出了笑容,說著就要起身,“原來是這件事,我幫師姐梳開就好了。”
“等等。”
喬棉按住他的肩,“先不梳。
”
“嗯?”
喬棉先隨便把頭發撥到身后,便扯來一張干凈的毛巾,蓋在他的頭上,“先幫你擦干頭發,你頭發還在滴水。”
誰知少年笑了笑,面對著喬棉起了身,雙手穿過她的頭發繞到頸后,像擁抱的姿勢,幫她慢慢解著。“那不行,一會師姐該不舒服了。”
喬棉身子一僵,“啊…嗯。”
冰涼的指尖若有若無地擦著脖頸,而他的聲音也極近地貼著耳畔,聽著令人心里發癢。
她的鼻尖,已經被他身上的香味包裹。
“別動,一會就好。”
喬棉臉有些發燙。
平日雖說也會和溫云水有些友好的擁抱,她也視若平常,但現在這氛圍,著實有些曖昧。
“好了。”
半晌,少年的聲音響起,他又乖巧地跪坐下去,沖著她笑。
這個角度……太像在看一只雙目濕潤仰望著你的狗狗了。
“噢、噢……”
喬棉輕咳兩聲,“擦頭擦頭。”
接下來的氛圍靜謐美好。
少年安安靜靜地跪坐著喬棉腿邊,任由她擦著長發,只不過擦著擦著,少年就慵懶地趴到了她的腿上。下巴抵在左肘,而右手的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攪動著她垂落到腰間的頭發。
現在倒又像只動作慵懶的貓咪。
喬棉忍不住輕輕抿唇一笑。
溫云水抬起眸,眸光水潤,“怎麼了。”
喬棉忍不住道:“就好像在給可愛的寵物梳毛一樣。”
溫云水哦了一聲,又好奇問:“師姐對待寵物,動作也是這麼溫柔麼?”
“當然啦,可愛的貓貓狗狗可是要小心呵護的。”
少年仍攪動著她的頭發,聲音有些低,多了些意味不明的味道,“看來做師姐的寵物會很幸福吧。”
“那是,這我非常有發言權。
”
喬棉勉強給溫云水擦了個半干,從桌上拿起梳子,捧起頭發,一下一下地梳,她道:“我之前養過貓咪,也養過狗狗,喂的可都是最好的食物,他們過得舒服極了。”
“什麼時候養的呀。”
少年聲音懶懶地。
“二十幾年前……”
喬棉脫口而出,隨后一噎。
還沒來得及找補,少年就迅速道,反應非常快,“二十幾年前?師姐在看玩笑吧,那時可都還沒出生呢。”
“哈、哈哈……你老是唬我,我當然也要騙一下你了。”
喬棉急急忙忙地順著臺階下。
可真是,差點說漏嘴。
好在溫云水并沒有深究,只是垂下了目光,蹭了蹭她的腿,嗓音低低,溫順地不行,“師姐好香啊。”
喬棉俯下身,鼻尖動了動,“你也很香啊,沐浴時不知加了什麼的香料,一會可以問問李大哥,我們以后就用這個。”
少年愣了愣,隨后低低地笑,似乎心情很不錯,他道:“師姐好笨。”
喬棉不爽了,哼了聲:“那你能說出來?我就不信你個大男人能說出來。”
少年笑得更歡了,笑得肩頭聳動,彎起眼:“嗯,我也說不出來。”
“別成天妄想在口頭上占你師姐的便宜。”
喬棉伸手掐了掐他的臉,“師弟,你最近膽子真是越來越肥了。”
“我錯了,師姐。”
溫云水直起腦袋,眼巴巴地望著她,態度乖順,輕聲道,“別生氣,好不好。”
不得不說,溫云水把自己的外貌優勢發揮得淋漓盡致,配上刻意撒嬌的音調。
那還真是——生氣都氣不起來。
喬棉勉強保守了理智,她偏頭不看他,道:“能屈能伸的本領還真不錯。”
“師姐。”
“師姐?”
“師姐,看看我。”
“師姐……”
他直勾勾地看著她,一遍遍地輕喚,叫得人心里酥麻。
真是又甜又奶的。
啊啊完全被拿捏了。
喬棉無奈地想。
*
日落時分,便到了吃晚飯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