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啦。”
她拉開門一看,是喜樂。
喜樂看了看她房中,確認只有喬棉一人,便笑道:“喬棉姐,我們出來聊聊怎麼樣?”
“好,我正也有話想跟你說。”
喬棉欣然答應,跟著她走了出去。
住在不遠處的少年,正在房內懶洋洋地翻著醫書,這些書夙淵都做過筆記。
這時,他透過窗看到了不遠處兩人的人影,他微微瞇起眼睛,起身跟著走了出去。
喜樂將她帶到了一個僻靜的院角,這里有座亭子。
喬棉糾結半分,先開了口,“我有個請求。”
“喬棉姐你直說就好。”
喬棉手指不自覺攪動著衣袖,說:“能不能拜托你,幫我向夙淵道歉?”
喜樂歪了歪頭:“道歉?為什麼?”
“他之前想跟著我一起去尋找師弟,我知道他是好心,但是拒絕了他,拒絕的方式還不太溫柔……”
喬棉想起那一錘,尷尬地一笑,“我其實很想向他當面道歉,可惜現在看來是沒機會了。”
她拿出一封信,遞給喜樂,“這是我真誠寫下的道歉信,請幫我轉交,我文筆不太好,但是態度很真誠的……”
好歹是寫給天帝的道歉信,喬棉本想寫得文縐縐高大上,符合天界的水平的。
……結果就是知識水平不夠,完全寫不出來。
只能用真心感動他了。
喜樂眨了眨眼睛,咯咯笑出聲,“師兄不是那般記仇的人。相反,他真的很愛操心。”
喬棉望天:……那大概是沒有人一棒槌打過他。
喜樂又道:“不過原來他被拒絕了呀,我就說那日,他回來時怎麼心情不好,連飯都沒吃呢。”
“果然很生氣……”
喬棉心里咯噔一聲,連飯都沒吃下,真的很生氣。
話說,塞到他手中的小花根本沒有起到作用啊,她淚流滿面地想。
“不過喬棉姐,這也是我想說的。你可能有些誤會,比起那微不足道的生氣,師兄其實很擔心你。”
“……擔心?”
喜樂搖了搖頭,“你不知道,他這些天是天天往山上跑,還……”
這超乎喬棉的意料,她追問:“還什麼?”
喜樂表情復雜地說:“每當官府有無名女尸時,他一個也不落下,都會去認尸。”
喬棉:啊、阿這……
因為怕夙淵迷路,喜樂也是陪著去。夙淵認尸前皺著眉頭,一臉嚴肅,看到不是時臉色有一瞬的松懈,接著又板起臉來,冷冷道,人就不知道鉆哪去了,找都找不到。
喬棉非常有代入感地感慨,“是他說話的語氣了。”
鉆這個用詞,非常的靈性。
喜樂又接著補充,“其實這次他出行,是他提了條件才去的。條件就是,讓他算出你是否還活著,知道你活著,他才去的。”
聽到這,喬棉怔了怔,心中不禁生出復雜的情緒,有內疚,也有感慨。
“所以他才肯定沒有怪你拒絕她啦,你別誤會他。”
喜樂掩唇笑道,“不過呢,若是見到你舊shígG獨伽,以他的性子,肯定又好一頓說。”
喬棉抿了抿唇:“倒是寧愿他說,真是讓他擔心了。”
喜樂:“對了對了,他還留了瓶藥給你,說若你回來了,讓我務必轉交給你。”
“什麼藥?”
喬棉好奇地抬頭。
她沒有受傷啊。
喜樂笑道:“是促進傷口愈合的藥啦,他說你笨拙吃頓,還能經常神不知鬼不覺地就受傷了,這個藥是他自己碾磨研制的,效果特別好。”
喬棉:……又感動又感覺被罵了是怎麼回事。
喜樂說完,就轉身跑回房間,“喬棉姐,你在等一下,我現在去拿給你。”
喬棉看著喜樂消失的身影,轉過身,心力一陣交瘁,她將頭輕輕倚在了柱子上,非常像被閉門思過的模樣,“人對我這麼好,我還想著他是不是會罵我,我真是壞心眼。”
她選擇攻略小師弟后,就不會啟動其他攻略角色的劇情線,但會從別的角度,就像現在一樣,更深地了解到他們的性格。
例如,冷酷天帝確實酷似冰山,毒舌,兇,讓人心生膽怯,但側面了解后,知道他擁有自己的溫柔。
會拐彎抹角的關心。
怪不得會追妻火葬場呢,就是將愛藏在心中的人設嘛。
又例如,瞎子師尊不僅搞了酷似小黑屋的結界,還種滿了聽云蔓,看上去真的非常變態。
小師弟乖是乖,偶爾也會淘氣,但是……
喬棉剛想繼續復盤,身后就傳來小師弟好聽的聲音。
“師姐,你在這呀。”
喬棉收拾好情緒,轉頭看到溫云水朝她走來,問:“嗯?你怎麼出來了,不好好休息嗎。”
“我有些無聊,去敲了師姐的門沒人應。”
少年走到她面前,彎了彎眼睛,“找了好久呢。”
“讓你擔心了,我是出來和喜樂聊聊天。”
“原來如此。”
溫云水細細看她的表情,問:“怎麼了?師姐的表情有些不對,在沮喪著什麼麼。”
又被一眼看穿了。
喬棉索性說了,她無奈地摸了摸后頸,“覺得有些虧欠夙淵,哈哈……”
少年的聲音在晚風中有些冷:“虧欠?”
“嗯。”
好像無意中把他妖魔化了。
半晌,溫云水開了口,聲音的溫度驟然降低。
“師姐就是這樣。欠別人的算的是清楚。
”
他頓了頓。
“欠云水可都沒還。”
夜色昏暗,喬棉沒看到他眼角的寒氣,只聽見他話中有些孩子般的賭氣,便笑問:“好,我親愛的小師弟,我欠你什麼了?不是還沒想好要什麼禮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