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棉對上溫云水那張漂亮的臉,他倚下來的身影遮住了正垂落的陽光。
竟然走神到沒聽到腳步聲。
溫云水笑著朝她伸出手,問:“師姐是在等我?”
“嗯,我……”
喬棉借力站了起來,她轉身拍了拍裙子。
少年語氣輕揚地解釋著:“讓師姐久等了。今日醫館人多,便多耗了些時辰,走吧,我幫師姐上藥。”
“行吧。”
喬棉點點頭,決定等邊上藥邊說。
少年像是看到舊shígG獨伽了什麼,頭輕輕一歪,朝她湊近了些。
喬棉:“怎麼了?”
只見溫云水抬起手,從她的發間取了片葉子,在指尖摩挲了下,輕輕往旁邊一丟。
“沒什麼,有片葉子落到師姐頭上了。”
溫云水笑了笑。
“噢,這樣。”
喬棉心思全在一會怎麼問溫云水上,因此也沒在意。
兩人回到房中,因為受傷了,喬棉今日是沒戴耳飾的。
她坐在銅鏡前,而少年彎著腰,在她面前,小心翼翼地撥開她的頭發,給她上著藥。
“云水,我有話……”
在喬棉做好心理準備即將發問時,溫云水突然開口道,他聲音有些輕快:“師姐猜我今日去到醫館,遇到了誰?”
喬棉被他帶了節奏,問:“誰?”
“是……夙大夫哦。”
對哦!
夙淵在醫館呢,她今天下午只想著把溫云水支開,都把這事忘到腦后了。
她喜悅道:“真的是他?你見到他了?”
“嗯,是那位夙淵大夫。”
少年露出毫無破綻的笑容。
“你們聊了什麼啊?”
“只是簡單打了個招呼罷了,感謝了他之前照顧師姐。”
溫云水上好了藥,將藥瓶放到桌上。又自然地俯身,捏了捏她的鼻尖,問:“那師姐呢?和云溪師尊……又聊了什麼呢。
”
他的聲音驟然沉下。
“噢……還不是就為了木簪……”
喬棉下意識傻愣愣地接話,說完又一愣,“云水你怎麼知道?”
見到喬棉坦蕩承認,沒有故意隱瞞的意思,溫云水的神色緩和了些,道:“葉片細長,約三指寬,手掌長,葉片顯紅,根部深青。這是長生樹的葉子,只有湖心亭那處有種。”
“師姐是支開我,去找了云溪師尊?”
呃,馬上就被發現了。
“噢……這不是怕人多事情亂嘛。”
喬棉不想讓師弟跟變態師尊有更多牽扯,便道:“我就去找了他問木簪的事,想讓他把你送我那只還回來。”
“嗯,然后呢?”
“然后就聊到木簪,就說是用聽云蔓做的……然后……”
喬棉有些語塞,看了眼溫云水,少年已經跪到她膝邊。
他似乎很喜歡這個姿勢。
見喬棉停頓,溫云水笑意盈盈,“接著說啊,師姐,怎麼了?”
“我、我說了你別生氣。”
少年挽著笑:“我不會生氣的。”
喬棉抿了抿唇,深吸了口氣,糾結著用詞,磕磕巴巴道:“他說你給我的木簪,上面滴有你的血,就是那木簪便可以聽人使喚,我覺得這很……”
她想了半天,沒辦法說出瘆人可怕這類詞,頓了頓,就接著說:“我覺得很不好,所以……就來問問你。”
“所以,師姐是相信了云溪師尊啊,不然為什麼來問我。”
溫云水表情沒有絲毫僵硬,依舊掛著溫和的笑容。
“不是的,我相信著你,不是體現在你對他錯,或者是他對你錯上…”
喬棉慢慢道,“我是相信你的回答,無論你說什麼,我都相信你。”
溫云水聽得有些恍然,回過神來,他緩緩閉起眼睛,出聲道,唇角撩起了張揚耀眼的笑容,“滴了哦。
”
頗有些自暴自棄的意味。
聽到這回答,喬棉瞪大眼睛,登時愣住了。
“送給師姐之前,我在木簪上滴上了自己的血。”
少年順勢趴伏在她的腿上,纖長的手指一下一下地繞著她胸前的頭發,聲音每說一個字,就冷上一分,“那麼滴上了我的血,師姐是覺得很惡心?令人作嘔?還是……厭惡呢?”
喬棉頓時心煩意亂,“不,我主要搞不清楚你是想做些什麼,你是想對我……”
“那師姐猜猜看好了。”
溫云水懶懶地趴在交疊的手上,歪著頭看她,彎起無辜的笑容,眸子漆黑,深不見底。
“猜猜我是有什麼目的呢?”
喬棉突然覺得,自己有些搞不懂溫云水了。
以及現在仿佛在跟一個反派對話一樣。
作者有話說:
作者:我也搞不懂你,神經質(指指點點
◉ 53、師弟裝乖第五十三天
喬棉低頭看向溫云水, 他乖乖趴俯在自己腿上,烏黑如墨的長發如同瀑布垂落,襯得出他皮膚更為蒼白。
像只小鹿一樣, 模樣乖得不行。
所以當他說出那番詭異的話時,跟無辜清澈的外表瞬間割裂,讓喬棉產生一種心生寒戰的錯覺。
喬棉輕輕揪起衣袖,垂目道,“這和標記那件事不一樣, 我覺得你做出這種事, 實在是匪夷所思, 甚至……讓人難過和害怕。”
聽到害怕這個詞, 溫云水懶懶纏繞著喬棉頭發的動作一停, 漆黑平靜的雙目瞬間掀起波濤。
“但我想聽聽你的原因。”
喬棉深吸一口氣, 道:“所以,云水,你為什麼要把這樣一支簪子送給我?”
溫云水沉默了很久, 才答,聲音明顯低沉了許多, “簪子滴了血, 云水確實是抱有私心。
”
“那你是想……對付我嗎?”
喬棉頓了頓,心中生出些難過,“是不是在防備我?”
她聽到簪子能被操縱, 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溫云水是在提防著自己。